皇帝看了眼太子,又看了眼尚膳監的人和慎刑司的人,知曉太子許是懷疑慎刑司會包庇尚膳監。
這些太監們,平日里勾心斗角朝上爬,真遇到事,互相若有利益勾結,慎刑司的人說不準會包庇。
不過,有他壓著,這些太監不敢陽奉陰違。
畢竟是太子,他不能當眾拂了太子的顏面,便道:“岳望舒,你來審。”
岳望舒是禁衛軍統領,他上前兩步,肅然道:“臣遵令!”
言罷,領著一支禁衛,把尚膳監的人都拖了下去打板子。
吳掌事朝太子看了眼。
太子朝他一頷首。
吳掌事沖他拱手行禮,退回到原位,恭順地垂下頭。
不久,外面傳來鬼哭狼嚎的求饒聲,還有互相埋怨的聲音。
“皇上饒命啊!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!”
“爹啊,娘啊,救命啊,唉喲——”
“是誰干的,快說啊!你想害死所有人嗎?”
“我們送膳的人,肯定沒有問題!我們是一起出來,一起到的御書房,大家互相監督,根本沒有下毒的機會!”
“不是送膳的問題,那就是做御膳的廚子有問題!今兒是哪幾個做的御膳?”
“岳統領,您要打,就打那些大師傅啊,與我們何干?我們既沒送膳,也不是做御膳的人,我就是在尚膳監燒個火而已。”
“秦公公,顧公公,郭公公,何公公,今兒是你們四個做的御膳,你們快說句話啊!”
“不是我,不是我,皇上饒命,奴才受不住了,嗚嗚嗚”
掌事陸公公是皇帝的心腹,沒挨打,在高高揚起、重重落下的板子間穿梭,厲聲喝道:
“到底是誰做了手腳,還不快些從實招來!”
郭裕趴在長板凳上,死死咬著后槽牙。
六皇子這個蠢貨,害死他了!
他怎么可能給這么多皇子公主下毒呢?
原本,他是在兩種菜里放了相克的食物,吃完會腹痛而已,他只用告訴六皇子,五皇子吃得少,所以沒毒死,拖延一下。
哪知道,五皇子沒中招,六皇子那個蠢貨卻中招了,差一點就把他招供出來。
希望六皇子拉完肚子,能記起是他指使自己下毒的。
他若聰明些,便該明白,自己若倒霉,他也會徹底失寵,搞不好會被打進冷宮,落得和四皇子一個下場。
豈料,他才想罷,便有人扛不住板子,叫道:
“我招了我招了,前日,我看到六皇子來找郭公公要小魚干,不知二人說了什么,郭公公下跪求饒。
“必是郭公公記恨六皇子,又見六皇子失寵,便給六皇子下毒!”
郭裕險些一口老血吐出來。
他艱難地扭頭,看向說話的那個小太監。
是在尚膳監劈柴燒火的小太監,姓田,大家叫他小田子。
他一直想拜自己為干爹,他沒答應,這家伙竟然敢坑他!
岳望舒一抬手,道:“把這人拖到皇上面前回話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