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出口,未免顯得他有點小心眼。
空氣陷入短暫的安靜。
左梵輕聲問道:“阿姨今天怎么樣?醒了嗎?”
晏遲敘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手機邊緣。
“體征都正常......”他頓了下,“醫生說,可能是她自己,不想醒過來。”
雨水在車窗蜿蜒而下,倒映著男生黯淡的眸光。
左梵握住他冰涼的手,安慰道:“會好的。”
“叮”的一聲。
晏遲敘的手機突然"叮"的一聲亮起。
屏幕上跳出一條短信:【晏先生,實在抱歉,我們的技術能力有限,實在是沒法恢復之前的數據。】
左梵明顯感覺到掌心里的手指驟然收緊。
晏秋住院的當天。
她和晏遲敘跑遍了附近所有的監控點。
詭異的是。
偏偏只有晏秋出事當天的監控數據全部消失不見。
工作人員也奇怪:“只能試試人工恢復了。”
而現在,最后一絲希望也被掐滅了。
左梵眉頭微蹙。
只能寄希望于昏迷的晏秋。
大約是吉人天相。
沒兩天。
晏秋醒了。
彼時左梵剛結束工作,一收到晏遲敘的短信,提著保溫桶就過去了。
還是她特意從高檔飯店定的營養餐。
剛手術完恢復的病人,急需補充營養。
可剛到。
“砰!”
一聲巨響從虛掩的門縫中炸開。
左梵還未來得及反應,幾片鋒利的瓷片便飛濺到她腳邊。
透過門縫。
她看見晏遲敘僵直的背影。
和病床上那個正在劇烈喘息的身影。
晏秋瘦削的手指死死攥著被單,閉了閉眼:“人家照片都給我看了,還有假嗎?”
“在外面當小混混,打架斗毆,被人包養。”晏秋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,“我晏秋還沒不要臉到需要兒子賣身。”
“如果是因為媽,媽還不如死了算了!不治這個病!”
“阿敘,你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?干脆一次性說個清楚。”
晏遲敘站在原地,臉色蒼白如紙。
張了張嘴,卻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他想說不是這樣的。
可站在晏秋的角度。
她的兒子瞞著她,做盡壞事。
晏秋想到什么,猛地抬頭:“姜保國突然消失,是不是也和小......左小姐有關系?”
她對左梵的稱呼,已經從小梵,變成了陌生疏離的左小姐。
左梵眉間微蹙。
那人說這些。
如果知道晏秋患有心臟病,那是把她往死路上逼。
晏遲敘在沉默著承認。
女人挫敗地躺了回去,嘴里喃喃著:“欠人家這么多,怎么還?還不清......”
家里有多少積蓄她清楚。
她的心臟病每個月還需要拿藥。
在那天以前,晏秋都以為晏遲敘的錢是因為學校考第一發的獎學金。
她簡直又蠢又無知。
兒子在外面兼職那么久,她竟沒發現過。
病房外,左梵聽見里面的動靜漸漸平息。
推門而入。
見是她,晏秋嘴唇顫抖著,不知該如何面對她。
她原先以為左梵是晏遲敘為數不多的朋友。
可現在......
左梵的目光掃過滿地狼藉,“阿姨,你誤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