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嬸拿著醬油瓶走到院門口時,又回頭捏了捏晚秋的臉蛋,笑得眼角堆起細紋:“這丫頭,眼神真靈,剛才瞅我圍裙上沾著醬油漬,是不是就知道我家沒存貨了?”
林晚秋咯咯地笑,小身子在王秀蓮懷里扭了扭,心里跟糯米團嘀咕:【李嬸也太會猜了,我剛才就是看她圍裙臟了,想著肯定是倒醬油時灑了?!?/p>
這話剛落,李嬸就拍了下大腿:“可不是咋的!早上倒最后一點時手滑,灑了一圍裙,這才急著來借。晚秋啊,你真是嬸的小福星!”她說著轉身出門,腳步輕快得沒察覺絲毫異樣。
“”
“乖寶是不是困了呀,困了就睡會”說完這句話林晚秋就在奶奶懷里睡著了
院門口的籬笆門“吱呀”關上的瞬間,院子里的空氣突然沉了下來。
王秀蓮抱著晚秋的手緊了緊,先是飛快地瞥了眼蹲在門檻上的林老實——他正用煙袋鍋磕著鞋底,煙灰簌簌落在地上,平日里總是帶笑的眼角此刻抿成了直線,分明是在琢磨事。她又轉頭看向灶房門口的林建軍,丈夫剛端著洗好的菜盆出來,眉頭擰成個疙瘩,眼神往李嬸家的方向掃了掃,又立刻收回來,落在晚秋臉上時,多了層說不出的凝重。
蘇婉端著碗從屋里出來,恰好撞見這一幕,腳步頓在門簾下。她沒說話,只是用胳膊肘輕輕撞了撞林建軍的胳膊,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清楚不過:進屋說。
林建軍會意,朝王秀蓮遞了個“看好孩子”的眼色,跟著蘇婉進了里屋。
王秀蓮抱著晚秋坐在炕沿上,低頭給孫女理了理衣襟,聲音壓得極低:“老頭子,剛才李嬸那話……”
林老實磕掉煙鍋里的殘燼,悶聲道:“聽見了。不光聽見了,還接得順順當當,自已都沒覺出不對勁。”他往灶房瞥了眼,“建軍兩口子準是在合計,這事兒不能再捂了。”
里屋的油燈剛點上,昏黃的光把兩人的影子投在土墻上,拉得又細又長。
“李嬸不是外人,但她剛才接的每句話,都跟晚秋心里想的對上了。”蘇婉先開了口,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,“前幾天只有咱自家人能聽見,現在連隔壁鄰居都……這bug擴散得太快了。”
林建軍靠著土墻站著,指節捏得發白:“晚秋這情況特殊,系統能變出實物,心聲還能被人聽見。要是傳出去,被別有用心的人盯上……”他沒說下去,但兩人都懂那后果——一個能被窺探心思、還能憑空變出東西的孩子,在這年代太扎眼了。
蘇婉深吸一口氣,眼神突然定了定:“得找個穩妥的渠道上報。我爸沈漢卿在計委當司長,接觸的都是國家層面的人,靠得?。淮蟾缑鬟h是核物理研究所的所長,一輩子跟數據打交道,嘴嚴得很,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;二哥明輝在空降兵當營長,手里有隊伍,真要是出點啥狀況,他能最快趕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