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是那么短的一段距離,裴聿卻走得異常艱難。
像此時這樣的場景,裴聿就連做夢都不敢這么夢。
直到裴聿走到自己面前,沈梨初微微側身,露出旁邊的戒指來。
“我知道,你肯定以為我忘了當時的承諾。”沈梨初輕哼道。
“但我才沒有忘,只是想給你我力所能及能做到的最好。”
從小到大,她的記性都是最好的。
恐怕裴聿也是怕她會覺得尷尬,所以才一直不提,也不敢跟她求婚,一拖再拖。
裴聿聲音聽起來很啞:“其實,忘了也沒關系的。”
沈梨初又笑了笑:“可你會難過。”
“我不想要你難過。”
裴聿對她那么好,自己從六歲起,就是被裴聿手把手帶著長大的,她怎么舍得讓裴聿難過啊。
沈梨初伸出右手來,就那么靜靜地望著裴聿。
而裴聿,也接收到了沈梨初的示意,將一旁的女款戒指取下,單膝跪地,語氣鄭重又帶著些許顫意:“沈梨初,你愿意讓我永遠陪在你身邊,永不分離嗎?”
讓沈梨初嫁給他,從來就不是裴聿心中所求。
沈梨初:“我愿意。”
裴聿努力克制著他不由自主發著抖的手,將銀色的戒指緩緩推入沈梨初的指間。
戒指尺寸剛剛好。
站起身后,裴聿俯身,輕輕吻了吻沈梨初的眉心。
恰時,悠揚的小提琴聲終止。
一直被小提琴聲壓下去的細碎嗚咽中,終于得以露頭。
“嗚嗚嗚......”
這是什么死動靜?
裴聿和沈梨初一起側頭,朝聲源處看去,就見江景珩哭得淚眼朦朧。
紙巾用完了,他試圖就拉著謝長宴的衣角去蹭。
謝長宴恨不得將手里的小提琴一下子呼在他腦袋上去。
旁邊,于清清和裴父則是在向沈戈做出保證,絕對不會讓裴聿欺負沈梨初的。
沈梨初和裴聿一起朝那邊走過去。
“就讓我擦擦嘛......”
“我就擦一下。”
江景珩哽咽著扯著謝長宴的衣角,試圖往自己臉上蹭。
沈梨初從裴聿懷中找出小帕子,替江景珩擦起眼淚來。
“還是梨梨對我最好了。”江景珩努力吸了吸鼻子。
他也不想這樣的。
但在這樣的場景下,眼看著從小一起長大的妹妹那么幸福,他就有些忍不住真情外露了。
安撫好江景珩后,沈梨初又帶著裴聿親自跟謝長宴道謝。
今天這場求婚現場,謝長宴真的幫了她很多很多。
謝長宴接受了這一聲道謝后,又讓沈梨初去找沈戈三人。
等沈梨初走后,謝長宴嘴角一下子就落了下來,望了一眼裴聿后,他拎著小提琴轉身就走。
裴聿停在原地,沒有挽留,默默注視著他走遠,直至徹底消失。
對于謝長宴來說,裴聿的挽留無疑會帶著一點炫耀之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