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明珠站在鏡前,指尖拂過頸間的翡翠懷表。
表蓋內側刻著一行小字——“自由比鉆石更昂貴”。那是母親留給她的最后一件禮物,也是她二十年來唯一被允許保留的“叛逆”。
“小姐,老爺讓您過去。”管家在門外低聲催促。
明珠沒有回答,只是緩緩合上懷表,將它藏進禮服的暗袋里。鏡中的女人一襲銀白色高定長裙,鉆石耳墜在燈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,像極了那些名媛雜志上描述的——“虞氏財團最完美的繼承人”。
完美。她無聲地冷笑。
一個連未婚夫長什么樣都不知道的“完美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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虞家書房的門半掩著,父親的聲音從里面傳來。
“周家已經確認了訂婚日期,下個月十五號。”
“可我們甚至沒見過面!”明珠猛地推開門,裙擺掃過地毯發出沙沙的聲響。
虞世鴻轉過身,那雙鷹隼般的眼睛掃過她的臉。他手里捏著一份燙金請柬,封口處蓋著周氏家徽的火漆印。
“這不是社交舞會,明珠。”他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一份合通,“周臨淵是周氏唯一的繼承人,而你是虞家的女兒。這場聯姻二十年前就定下了。”
明珠攥緊了手指。又是這樣。永遠的通知,而不是商量。
“如果我說不呢?”
虞世鴻笑了,那笑容讓她后背發涼。他拉開抽屜,取出一張泛黃的照片推到她面前——照片上的年輕女人抱著嬰兒站在教堂前,眉眼與她有七分相似。
“你母親去世前,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平安長大。”他輕聲道,“而現在的紅港,比你想象的危險得多。”
明珠的呼吸一滯。又是這樣。用母親來bangjia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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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小時后,明珠站在音樂廳的化妝間里,撕開了密封的檔案袋。
私家偵探的效率很高。文件最上方是周臨淵的證件照——男人穿著警服,眉骨有一道淺疤,眼神銳利得幾乎穿透紙面。
周臨淵,27歲,紅港警務處特別行動組督察(已停職)
她手指一顫。警察?聯姻對象是個警察?
翻到時,首席小提琴手“突發腸胃炎”。
五分鐘后,一個戴黑框眼鏡的短發女孩混在樂團后勤人員中,從消防通道溜出了音樂廳。明珠扯下假發,攔下一輛出租車。
“去機場。”她遞過一張千元大鈔,“越快越好。”
后視鏡里,虞家的保鏢車隊正呼嘯著駛向音樂廳正門。她摩挲著懷表邊緣的刻痕,想起今早父親說的話。
“紅港比你想象的危險。”
那就看看,到底是誰更危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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紅港國際機場的電子屏閃爍著航班信息。
明珠壓低了鴨舌帽檐。她買了兩張機票——一張飛巴黎的頭等艙(用虞明珠的護照),一張飛紅港的廉價航空(用阮秋月的身份)。
登機前,她最后看了一眼手機。
屏幕上,虞氏集團的股價正在暴跌。父親一定已經發現她失蹤了。
關機前,一條陌生號碼的短信突然彈出:
“別相信周家的任何人。——c”
c?陳巖?那個總是對她欲言又止的保鏢隊長?
飛機引擎的轟鳴聲中,明珠刪掉了短信。舷窗外,新加坡的燈火正一寸寸熄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