實在是林晚此舉,太過驚世駭俗!
一介女子,尤其是一介深宮女子
在這等時代,竟敢行此石破天驚之事。
饒是心機深沉如陳平,此刻也覺匪夷所思,一時竟有些回不過神來。
眼見對面沒人回應,林晚深吸一口氣后,大聲喊道:
“長春宮林晚,獻俘請降!”
隨著林晚的再次喊話,這才讓兩人回過神來。
兩人對視一眼后,秦昊揮手親衛營,朝著宮墻下而去。
“你是長春宮貴妃林氏?”
秦昊的聲音隔著幾步遠傳來,聲音中帶著一絲好奇。
林晚在秦昊馬前站定,沒有像尋常女子那樣屈膝,只微微垂眸:“罪婦林晚,不敢稱‘貴妃’。
昏君劉子然已為階下囚,林晚獻此俘,非為邀功,只為求秦帥給我與林家余部一條生路。”
“林家?”
陳平忽然開口,聲音清潤,“京城林家?”
林晚抬眼看向陳平,微微一愣,回答道:
“正是。家父林文淵,現任禮部尚書!
不過我所求的不是京城林家,而是現如今皇城中林家舊部。
此刻已由我侍女芍藥統領,若秦帥需宮中布防圖、禁軍名冊,他們都能尋來。”
這話一出,秦昊和陳平對視一眼。
原以為只是個走投無路的宮妃投機,沒想到竟還握著這般籌碼。
秦昊翻身下馬,一步步走到劉子然面前。
他彎腰,仔細觀察起這位昔日天子皇帝的長相。
只見其嘴里還在含糊地罵著
“毒婦”,涎水順著嘴角往下淌。
秦昊眉頭皺了皺,松開手:“拖下去,交由親衛營看管,別讓他死了。”
兩個親衛立刻上前拖走劉子然,拖拽聲漸遠,御道上只剩下風聲。
秦昊轉回頭,目光落在林晚身上:“你既為貴妃,本該與他共存亡。為何要反戈?”
林晚雖然身上有些臟亂,但整個人的眼神卻異常有神:“秦帥說笑了,宮墻之內,從無‘共存亡’,只有‘陪葬’。
她聲音不大,卻異常的清晰,似乎還帶著一絲解氣的味道。
陳平在旁忽然笑了:“你倒是通透。只是這獻俘的功勞太大,你就不怕后人怎么看待你?”
“怕。”
林晚坦誠道,“但更怕困死在長春宮,被亂兵砍死在階下,連收尸的人都沒有。”
“軍師覺得該如何?”
秦昊側頭問陳平。
陳平捻須沉吟片刻:“獻俘有功,按約當賞。只是她的身份過于特殊,需緩緩圖之。
不如先將她安置在一處宮殿內,派親衛看護。
既算優待,也算周全。
至于林家舊部,男的交由軍需營暫管,女的讓他們關押在一起。”
林晚心里松了口氣,知道這事暫時過關了。
秦昊頷首:“就依軍師所言。”
他看向林晚,“剛剛陳軍師所言,你可愿意接受?”
林晚深深一揖,這一次彎得很低:“謝秦帥,謝陳軍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