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準(zhǔn)奏!戴胄,此事由你全權(quán)負(fù)責(zé)!朕讓金吾衛(wèi)協(xié)同,誰敢阻攔,先斬后奏!”
第二天。
長安城里,數(shù)十個官倉同時打開。
“官府開倉放糧了!一斗米只賣三十文!”
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全城。
百姓們一開始還不信,等看到那明晃晃的牌子,看到一車車往外運的糧食,全都瘋了。
隊伍排了有幾里地長。
但這次,沒人恐慌,所有人的臉上,都帶著希望和喜悅。
朝廷的平價糧一出,誰是好人,誰是壞人,百姓心里跟明鏡似的。
“還是定遠侯爺有辦法啊!”
“是啊,先是雪花鹽,現(xiàn)在又是平價糧,這才是真心為咱們老百姓著想的侯爺!”
“什么鹽侯,我看該叫‘糧侯’才對!”
秦源的名望,在民間,又上了一個新的臺階。
而此刻,博陵崔氏在長安的府邸內(nèi),氣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來。
崔家的家主,看著手下報上來的賬目,氣得渾身發(fā)抖。
他們花血本囤積的糧食,現(xiàn)在全成了燙手的山芋。
賣?按照官府的價格賣,他們虧的底褲都要當(dāng)?shù)簟?/p>
不賣?長安城里幾十萬石糧食,每天的倉儲、損耗,就是一個天文數(shù)字。
他們,進退兩死。
朝堂之上。
戴胄紅光滿面的匯報著平抑糧價的輝煌戰(zhàn)果,滿朝文武,無不稱贊。
李世民龍顏大悅。
就在這時,秦源出列了。
所有人都以為他要領(lǐng)功,可他卻對著閻立德的方向,拱了拱手。
“陛下,此次能夠如此迅速的平抑糧價,其實并非下官一人之功!“
“哦?”李世民來了興趣。
“主要是將作監(jiān)的檔案,記錄詳實。
下官正是從閻大匠平日里整理的那些倉儲、物料調(diào)度的舊檔中,才分析出了全城糧商的脈絡(luò)和大致存量。
若無閻大匠平日治理有方,下官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!“
這話一說。
閻立德整個人都懵了。
他呆呆的站在那里,腦子里一片空白。
將作監(jiān)的檔案?那不是自己扔給他的一堆垃圾嗎?什么時候,成了平抑糧價的首功了?
他看著秦源,秦源正微笑著對他點頭示意。
他瞬間明白了。
這是秦源,在當(dāng)著滿朝文武的面,硬生生塞給了他一份天大的功勞,一份天大的面子。
這位驕傲的將作大匠,第一次低下了他那顆高傲的頭顱,眼神里,充滿了復(fù)雜。
而在所有人都在關(guān)注著糧價風(fēng)波時。
格物院里,一場更深刻的變革,正在悄然發(fā)生。
“侯爺!成了!成了!”
老工匠王德,捧著一個小小的木盒,像是捧著一件絕世珍寶,他的手,因為激動,抖得厲害。
秦源快步走了過去。
盒子打開,里面靜靜的躺著一枚晶瑩剔透的東西。
那是一枚小小的玻璃片,中心微微凸起,邊緣很薄,在光線下,閃爍著夢幻般的光澤。
經(jīng)過上百次的失敗,用掉了無數(shù)塊上好的水晶和琉璃,他們終于磨出了第一枚,完全符合秦源圖紙要求的凸透鏡。
王德小心翼翼的拿起鏡片,將它置于陽光之下。
光線穿過鏡片,在下方的紙上,匯聚成了一個無比耀眼,無比灼熱的光點。
一縷青煙,從紙上裊裊升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