詔曰:
“朕以菲薄,嗣承大統,常懷惴惴,如履薄冰。
幸有藍田郡公秦源,上佐先帝,安邦定國;下啟朕躬,傳道授業。
其功蓋社稷,其德濟萬民。
今朕纘承大寶,豈敢忘師恩?”
“著,加封藍田郡公秦源為‘太傅’,位列三公,見君不拜,入朝不趨,贊拜不名。
凡軍國大事,太傅皆可與聞!”
“尊,秦源,為帝師!”
帝師!
太傅!
這幾乎是文臣所能達到的極致。
一個以“工科”起家,被無數舊派文官視為“奇技y巧”的郡公,竟然在新皇登基的第一天,就被抬到了如此崇高的地位!
李治,這是在用最直接、也最決絕的方式,向全天下宣告。
秦源,是他的老師。
是他的倚仗。
是任何人都不能觸碰的逆鱗!
這道詔書,如同一記響亮的耳光,狠狠地抽在了那些還在觀望、心懷異志的宗室和舊臣臉上。
他們那點蠢蠢欲動的心思,瞬間,被澆了一盆冰水,從頭涼到腳。
國喪期間,李治按禮制,為先帝守靈。
在感業寺,這個曾經囚禁著無數先帝嬪妃的地方,一個身影,重新進入了李治的視野。
武媚娘。
這位曾經的武才人,并未在青燈古佛中了此殘生。
她那雙明亮的眼睛里,燃燒著不甘于平凡的火焰。
在一次李治前來進香的間隙,她恰好與陪同而來的秦源,有了一次短暫的相遇。
她跪在地上,向新皇和這位權傾朝野的帝師行禮。
秦源的目光,只是淡淡地,從她身上掃過。
他卻敏銳地捕捉到了,那低垂的眼簾之下,隱藏著的,一絲絲的審視,一絲絲的好奇,以及,一絲絲的野心。
這個女人,不簡單。
秦源心中,瞬間有了判斷。
而武媚娘,也在用余光,偷偷打量著這位傳說中的秦太傅。
他看起來很年輕,神色平靜,身上沒有那些國公大臣的威嚴和傲慢。
但他只是站在那里,就仿佛是整個世界的中心。
連新皇李治,在他面前,都帶著一絲學生般的恭敬。
這個男人,到底擁有著怎樣的力量?
兩個同樣不屬于這個時代“正常軌跡”的人,他們的第一次對視,短暫,卻又充滿了宿命般的張力。
秦源,提前看到了未來的風暴。
而武媚娘,則看到了通往權力巔峰的,另一條可能的路徑。
國喪期滿,李治正式臨朝。
在永徽元年的第一次大朝會上。
年輕的皇帝,坐在龍椅之上,看著階下百官,聲音清朗,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堅定。
“朕,將全面繼承太宗皇帝之遺志,將‘貞觀之治’,延續下去!”
他頓了頓,話鋒一轉。
“然,守成非朕之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