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晉超垂簾作揖,將剛才眼里倏忽一瞬的滿足,以及失落,盡數(shù)掩于簾下。
并不著痕跡的將手背在身后。
四指輕柔摩挲。
但他抬頭,眉眼之間卻染滿了笑意。
“我們是見過的。”
閔瑤驚訝,搜腸刮肚的想。在那見過?
她怎么不記得了?
照道理,她這個顏控界的扛把子。不會對美男有遺忘癥啊?
這個叫什么來著,張晉超是吧,長的可不亞于斉文臻,都是那種鮮衣怒馬般的少年。
張晉超噙著眉宇間的輕柔和淡笑。主動提醒道:“兩個時辰前,我們在城外見過一面,當(dāng)時是在下的書童不遜,讓娘子難堪了。”
閔瑤瞪大眼,拉長了一聲哦。
“我想起來了,是你呀。”那也不認識,算了,基于禮貌吧。
“你不是進城了嗎?來這干嘛?又來嚇我干嘛?”說到最后,閔瑤板起臉,故意兇巴巴。
然后警惕的搓了搓指尖,若此人有什么輕舉妄動,那她就撒蒙汗藥。反正師父給的很多,她還沒用完。
張晉超一臉歉意,誠肯的再作一揖。
“在下的書童,在路上感了風(fēng)寒,病雖然是治好了,但經(jīng)常咳嗽。他一咳,便會擾我清閑,也會誤我看書,所以,在下出城來,是想找些新鮮的枇杷葉。”
說到這。張晉超很無奈的笑了笑,表示自己沒有找著,很不好意思。
然后娓娓又道:“剛才見娘子在此挖來挖去,便想娘子肯定是懂些藥理的。那么,與其到處到亂找,還不如過來問問娘子,還望娘子勿怪,是在下冒犯了。”
閔瑤呲牙,斉朝的讀書人。都是這樣說話的嗎?
怪不得說文縐縐酸死人。
好別扭。
她想,她能理解元大寶了。
“新鮮的枇杷葉是吧。我想想啊。”這東西在寶慶城很常見,有些人還種在院落里。可不方便他去取。
琢磨了很久,閔瑤想不到那里有野生的,但又想趕緊打發(fā)他走。
省得他留在這,會讓她分神。
“城里很多人家都種了,比如城東頭的有一家打鐵的,他家后院就種了兩三棵,你不妨去他那里試試?”
閔瑤試探性的說完,就見對方一臉拘束。
又靦腆又難為情道:“這個。娘子是本地人,可能會很好說話,可在下卻是外地來的,貿(mào)然上門要枇杷葉。這……”
“那你就給錢嘛,隨便給點意思意思。”
張晉超恍然大悟,仿佛并不是他摳搜,而是他沒想到的那個表情。
“對啊,多謝娘子提醒。”
說完,張晉超要走,又忽然回身,感激的道:“謝謝娘子了,娘子在這挖草藥,可需要在下幫忙?”
閔瑤不想跟他多有接觸,也拒絕這種陌生搭訕,表現(xiàn)出不耐煩道:“不用謝,舉手之勞而已,也不用你幫忙,你趕緊回城去吧。”
再見!
張晉超目光閃爍,仿佛沒看到她的不耐煩,越發(fā)誠肯的彎了彎腰。
“對了娘子,再冒昧的打聽一下,你可知道,寧河村在哪嗎?”
欻的一下,閔瑤臉色微微變了。
都是讀書人,還年齡相仿,并向她打聽寧河村。
這是認識杜江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