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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們你們是來鬧事的!”
岳父終于反應過來,指著我哥和那幾個道士,氣急敗壞地咆哮。
“給我滾出去!不然我報警了!”
我哥冷笑一聲,根本不理他。
他對著身后一揮手。
那群保安兄弟們立刻行動起來,齊刷刷地從貨車上搬下來一堆東西。
香案,木劍,黃符,公雞,黑狗血。
全套“作法”用的工具,一應俱全。
他們動作麻利地在客廳中央清出一片空地,把香案擺好。
岳父一家人都看傻了。
這是真要在我家開壇做法?
為首的老師傅掐指一算,目光落在了之前最囂張的大舅哥身上。
他緩步走過去,圍著大舅哥轉(zhuǎn)了一圈。
“你印堂發(fā)黑,頭頂有晦氣纏繞,三日之內(nèi),必有血光之災。”
老師傅的聲音不大,但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。
“除非”
“我呸!你少在這里裝神弄鬼!”大舅哥本想破口大罵。
但他突然想起來,自己昨天晚上打牌輸了錢,跟人起了沖突,剛被人打破了頭,現(xiàn)在頭上還貼著創(chuàng)可貼。
他后面的話一下子卡在了喉嚨里。
周圍的親戚們看他的眼神也變了,開始竊竊私語。
“好像真說準了。”
“他頭確實是昨天剛破的。”
老師傅不再理他,轉(zhuǎn)身對著眾人宣布。
“此地煞氣已成氣候,必須立刻開壇做法,驅(qū)除煞氣!”
“否則,煞氣外泄,你們整個家族的運勢,都會被這座兇宅拖累!”
他這話一出,性質(zhì)就變了。
這不再是岳父一家的事,而是關系到在場所有親戚。
誰也不想被拖累。
岳父岳母想上前阻攔,被我哥帶來的兩個保安客氣地“請”到了一旁的沙發(fā)上坐下。
岳父掙扎著大喊:“你們放開我!這是我家!”
我哥慢悠悠地走過去,拍了拍他的肩膀,笑呵呵地說。
“叔叔,別激動,大師做法的時候需要清凈,您坐著看就好。也是為你們家好不是?”
他們想站起來,卻被保安按住了肩膀,動彈不得。
很快,法事正式開始。
老師傅們搖著銅鈴,嘴里念念有詞,聲音時高時低。
另外兩個道士,一個撒米,一個揮舞著木劍,口中大喝連連。
黃色的符紙被點燃,整個客廳里烏煙瘴氣,彌漫著一股紙錢燃燒的味道。
岳父為了今天迎親,精心準備的喜糖、水果、糕點,被撒了一地,踩得一片狼藉。
喜慶的紅色裝飾,配上這詭異的場景,顯得滑稽又諷刺。
岳父看著眼前的一切,氣得渾身發(fā)抖,嘴唇哆嗦,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終于,一場“法事”做完。
老師傅拿起最后一張黃符,點燃后丟進一個水碗里。
符灰在水中散開,一碗清水變得渾濁不堪。
他端著那碗水,走到我面前。
“新郎官。”
他鄭重地對我說。
“喝下這碗‘清凈符水’,可保你百邪不侵,與此地的煞氣,徹底斷絕關系!”
我看著那碗符水,又看了看沙發(fā)上臉色鐵青的岳父岳母。
我接了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