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沒有接。
但也同時摸了摸自己的眼睛,沒有眼淚,是很干凈的。
成安笑了笑,不甚在意地收起了紙巾。
“你這個樣子,比哭還難看。”
她們是沒有交情的,余瀾不太明白她為什么就如此熱絡地坐在了自己身邊,好像,她們是認識的朋友一樣。
“男人就是這樣啦,世界上哪有不花心不出軌的男人,特別是那種有權有勢的男人。在一起的時候,話說的再漂亮都只是漂亮話而已,未來到底會怎么樣,誰說的準呢?”
成安發表著自己這些年經歷的總結,嘆了口氣:“其實我和他以前還談過呢?!?/p>
余瀾微微震驚。
邢煜良有許多前女友,她是知道的。只不過她從未去想他有過哪些前女友,畢竟那都是以前的事了,沒有必要去糾結,人都有過去。
可他的前女友如此明晃晃出現在自己眼前,還是一個算得上是認識的人,她有點驚訝。
“那個時候我還沒畢業呢,他也是來香港接手公司的業務,他讓我在香港陪著他,也陪了有幾個月,是四年多以前了?!?/p>
成安低低笑著,說起那段日子,她心底也是懷念的,那是她過得最奢靡的時光。
余瀾漸漸明白了她為什么會來到自己身邊,她從最初的茫然,到此刻的麻木。
“不過有一天他突然提了分手,沒有理由,也不給我解釋。但我是知道原因的,我們之間出現了第三者?!?/p>
成安的目光直直地看向余瀾,眼中的意味已經不言而喻。
香港、四年多以前......
幾個信息很輕易便能串聯出具體的事件,余瀾也在剎那間明白,她口中的第三者是指自己。
可她忽然間感到了一陣可笑。
在悲涼的情緒之外,忽然感覺,成安有一些可笑。
她對成安說:“也許那個人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無意間插足了別人的感情?!?/p>
余瀾不想因為一個已經成為過去式的男人,再與別人去爭論誰更有道德。
她淡淡道:“成小姐,這種事做錯的似乎只是那個男人。沉湎于過去毫無用處,往前看吧。”
余瀾站了起來,將雜志還回了前臺的架子上。
成安定定地坐在沙發上,整個人呈現一種詭異的僵硬。
她心里不舒坦,也的確想讓余瀾不舒坦,但最后,似乎不舒坦的只有她自己。
云姐已經下樓了,邊走過來邊有些抱歉地和她們說:“不好意思不好意思,樓上有點事耽擱了一會兒,待會兒你們想吃什么別客氣,我來買單。”
余瀾挽上了柯香的手臂,臉上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平靜。
她笑著,似乎剛剛沒有發生任何插曲。
她說:“也沒有太久啦,既然云姐開口,那我就不客氣了?!?/p>
柯香也笑嘻嘻:“那家餐廳我早就想去了,今天托云姐的福。余瀾,咱們運氣真好?!?/p>
三個女人說說笑笑著離開了,坐上了大廈外停車場的白色寶馬。
大廈頂樓,仍然有一番糾纏。
男人站在落地窗前,看著樓下如螞蟻一般的女人,眼眸深邃平靜。
直到那輛車子離去,他仍然未曾收回視線,就那么看了很久,很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