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海棠依舊低著頭,小聲回應著:“聽見了,聽見了,小的乍一見貴人,有些緊張,還請世子爺不要見怪。”
說完,她趕忙走上前,端起桌子上的醒酒湯,朝著男人走了過去。
走近時才聞到他發間散著冷松香氣。
她把手里的醒酒湯遞給男人,男人并沒有伸手接過。
而是低頭睨著她道:“把頭抬起來。”
穆海棠沒有絲毫猶豫的抬起頭,她自信蕭景淵認不出她。
她化了妝,遮蓋了原有的容貌,再加上她和蕭景淵并不熟,僅僅只有一面之緣,她賭蕭景淵這會兒早就忘了她長什么樣了。
蕭景淵看著面前這張平平無奇的臉,很詫異,面上不動聲色,內心卻是驚愕不已。
真沒想到,她竟然會易容。
這個小丫頭還有多少他們不知道的事兒?
不錯,從剛剛看到她的那一刻,蕭景淵就認出了她。
那副面上綿羊,骨子里豺狼的做派,除了穆家那個膽大包天的嫡女,還能有誰?
今日她一身紅色衣裙,也如剛剛那般站在那,一個人可以換衣服,但是身形姿態,包括動作習慣,是騙不了人的。
他久經沙場,要是連這點辨別的能力都沒有,早就被敵方的探子弄死八百次了。
他的目光從她臉上挪開,落在她的耳朵上——
那耳洞的位置、脖頸的線條,都透著女子的細膩,喉結處更是平滑一片。
尤其那雙眼睛,此刻雖低眉順眼,可骨子里的靈動狡黠卻怎么也藏不住。
蕭景淵在心里冷笑,果然是她!
這女人膽子也太大了,大半夜竟然敢混進國公府。
還穿著府里下人的衣服,來他的院子,他不懂她到底想要干什么。
他不動聲色,目光銳利如刀,將她打量個遍。
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,開口說了句讓穆海棠目瞪口呆的話。
“你喂我。”
“啊?”穆海棠以為自己耳朵出問題了,聽錯了?
不是,這狗男人剛剛說什么?讓她喂他?
不可能,絕對不可能,一定是自己聽錯了。
她繼續一動不動的端著青瓷碗站著,像是壓根沒聽到過剛才那句話。
蕭景淵盯著她埋得更低的腦袋,故意拖長了語調:"我——說——端——過——來,喂、我、喝。"
這次穆海棠不裝了,她猛地抬頭看向他,眼里的震驚不言而喻。
蕭景淵看著她那副蠢萌的樣子,垂在身側的手悄悄蜷起,指節掐著掌心才沒笑出聲。
對視三秒,穆海棠并未在對方眼神里看出什么異樣。
她也是面上一如既往的鎮定自若,內心和大腦卻閃過了好多禁忌詞匯。
媽呀,不會吧,不會吧,怪不得他對他弟弟那上不得臺面的嗜好,無所謂呢。
原來他是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穆海棠上下打量了一眼,這堪稱完美的男人。
心里又忍不住感慨,暴殄天物,暴殄天物啊。
這蕭世子該不會是那方面不行了以后,就開始喜歡男人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