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再次落向床上熟睡的身影,眼底翻涌的情緒混著月色,竟辨不清是無奈還是別的什么。
很快,屋里的身影消失。
回來已有兩個時辰,蕭景淵一踏入府便用涼水沖了澡,可那透骨的涼意并未壓下心底的躁意。
他裹著單衣倚在榻上,翻來覆去間,腦海里全是那個小女人妖嬈的身子。
藕荷色肚兜下的瑩白肌膚,在月光下,竟比漠北雪原上的初陽還要晃眼。
胸腔里的熱流涌上來,他煩躁地扯開領口。
這幾日那小丫頭倒是安分,不再追著宇文謹那小白臉跑。
只是不知她心里可還裝著那人?
念及此,他忽然有些莫名的在意——
自己長她幾歲,她會不會嫌年歲差距太大?
若自己真開口說要娶她,她會同意嗎?
穆海棠:啊呸,你要嚇死誰啊?娶誰?你知不知道你在我心里就是個喜歡孌童的死變態。
嫁給你?大哥?你有沒有搞錯?
你在我心里連個正常人都不算?嫁給誰都不可能嫁給你啊?
你都不在考慮的范圍內,好嗎?
一晚上,蕭景淵腦子里都是穆海棠,翻來覆去,他幾乎一夜沒睡。
早上,洗漱過后,換了官服就匆匆去上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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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東宮~~書房內。
崇明帝斜倚在鋪著明黃錦緞的軟榻上,殿內熏香裊裊。
下首依次坐著幾位年輕男子。
太子宇文翊身著蟒紋常服,腰束玉帶。
蕭景淵和裴元明皆是一身官服。
末座則是商家的少主,商闕。
崇明帝指尖摩挲著茶盞邊緣,目光落在蕭景淵身上。
"景淵,回京也有幾日了?傷可大好了?"
"聽聞你下朝便來了東宮,朕特意過來,想同你說幾句話。"
蕭景淵離座行禮:"有勞陛下掛心,臣的傷已無大礙,過些時日,還需返回漠北軍中。"
"不急于這一時。"皇帝抬手示意他免禮。
"難得回京,多陪陪老夫人。”
“再說你也到了成家的年紀,讓你母親替你留意著。若有看上的姑娘,只管告訴朕,朕親自為你賜婚。"
"臣...多謝陛下。"
蕭景淵垂眸頷首,"若真有心儀之人,定求陛下賜婚恩典。"
"這有何難?"崇明帝笑了笑,指節輕叩著紫檀桌案,"上京城里待字閨中的名門貴女,只要你看得上,朕無有不成全的。"
蕭景淵垂手躬身:"臣不敢妄言。只是臣奉命鎮守漠北,戰場刀光劍影難測,唯恐誤了人家姑娘的終身。"
崇明帝放下手中的茶碗:笑著道:"哎,你這話說得不對。"
"若都像你這么想,我天辰國戍邊衛國的兒郎們,豈不是都要打一輩子光棍?"
"你若看上哪家姑娘,那是她的福氣。”
“誰要是敢不識抬舉——"
崇明帝冷笑一聲:"就像當年姜家那個丫頭...若不是你跪在宮門前替她求情,別說她一個待字閨中的姑娘,便是整個姜家,此時也不復存在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