紅姐,你別覺得你的生意上不得臺面,更別說什么干凈不干凈——你掙的每一文錢,都是憑本事換來的。
你不光讓自己活得體面,還給樓里的姑娘們尋了個安身立命的去處。
這世間多少女子走投無路,不是懸梁,就是投河,她們在你這兒,不論是賣藝還是別的,至少能喘口氣活下去,這本身就是樁積德的事,哪里就不干凈了?
紅姐聽后,眼圈猛地一紅,手里的帕子攥得死緊:“海棠,我真沒想到,你竟然是這樣看的。“
”往我比你年長許多,竟是我自愧不如了,你才是世間真性情,從今日起,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,我和心如拿你當我們的親妹妹。”
“紅姐,如今這世道本就艱難,尤其對我們女子更為苛刻,你能不畏人言,不靠男人,不困于后宅,已經勝過這世間大多數的女子了。”
“你,我,還有陳姐姐,我們都是同一類人,我們不依靠男人,只做強大的自己。”
陳心如點頭道:“對,對,我們只做強大的自己。”
三人相視一笑,穆海棠繼續開口:“方才陳姐姐問我何為會員,我給你倆詳細說一下。”
“這會員制,說白了就是給常來的貴客們一個‘體面信物’。
“比如說凡是在樓里單次花費滿五百兩,或是一月內來夠五回的,就給發塊刻著醉花樓纏枝紋的銀牌,這便是會員的憑證。”
會員來了,樓上雅間隨到隨用,不必等排期。
點姑娘唱曲、奏樂,永遠排在非會員前頭。
每次結賬時,賬單上的零頭直接抹去,遇著端午、中秋這樣的節令,還額外送一壇十年陳的桃花釀。
若是帶朋友同來,同行人的茶水、干果全免,臨走時再給會員包一份樓里自制的玫瑰酥——這些體面,非會員便是花銀子也買不來的。
您想,別家聽曲不過是聽個響,咱們這兒拿著銀牌來,既能優先占著好位置,又能在朋友面前露臉,那些愛湊趣、好面子的公子哥,還有常來宴客的掌柜們,能不盯著這牌子?
日子久了,他們自然只認醉花樓,生意哪有不興旺的道理?
當然會員也得分個等級。
尋常商人、小官或是公子哥,憑消費便能入會員;而那些真正有頭有臉的人物,便是咱們的至尊會員,信物用的是更為精致貴重的玉牌。
他們來了,普通會員有的排面一分不少,沒有的體面更得備足——比如樓里新到的貢品茶,只給他們專供。
他們有權利提前挑位置,也可以預留席面,和雅間。
就連伺候的姑娘都是最伶俐會說話的,席間添酒布菜全按著他們的心意來。
陳心如和紅姐都是生意人,穆海棠這么一解釋,兩人頓時茅塞頓開。
“妙啊,簡直是妙不可言,海棠,這么好的主意,你這腦子是如何想出來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