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海棠正想加快腳步回禪房,一邊走一邊暗自感嘆:這佛光寺還真不小,這么個后院弄得跟王府后花園似的,亭臺樓閣的,還有假山。
瞥見前面的假山,穆海棠忽然想起衛國公府的那座。眼前這座雖沒有國公府的大,但是堆得倒是頗有章法。
剛繞過假山,視線豁然開朗,卻見不遠處的荷花池邊,站著兩個人影。
其中一人背對著她,借著月光看像是個男人,另一人側站著,身形嬌小許多應是個女子。
兩人離得極近,不知在低聲交談些什么。
穆海棠下意識往假山后縮了縮。
呃····這大半夜的,竟然有男女在此處約會。
穆海棠是個現代人,思想自然沒有古人那么古板,可要想回去,就得經過那荷花池的小木橋。
她自然不是那不識趣的人,心想:也許就是白日互相看中意了,人多不好說話,晚上約著見一見,許是想確定一下彼此的心意而已。
這倆人雖然大膽,但是想必也不敢在這待得太久。
畢竟在古代男女私下相見是大忌,尤其深更半夜,他們一般把約會都叫私會。
一字之差,天差地別。呃,也不對,古人的“約會”原是指閨中密友相約相聚,未婚男女這般私下相見,從來都只被稱作“私會”。
她屏住呼吸,借著石縫悄悄打量,那邊沒有燈火,又在昏暗處,除了能看見是一男一女,看不清是誰,更聽不清兩人之間說了什么。
她正探頭往外看,忽覺身后多了道影子,猛地回頭,又是任天野那個騷包。
“你不回去,又在這鬼鬼祟祟作什么?”
穆海棠慌忙捂住他的嘴,示意他別說話,另一只手朝那邊指了指。
任天野順著她的手勢望去,自然也瞧見了橋上那對男女。
“看見沒,別打擾人家的好事。”穆海棠剛說完,眼角余光就瞥見那兩人竟轉身朝這邊走來了。
她心頭一緊,下一秒手腕卻被攥住,一股力道帶著她進了假山深處。
穆海棠踉蹌著站穩,才后知后覺地發現這假山里頭竟藏著個不小的山洞,借著洞外漏進來的月光,能看清洞壁上凹凸的巖石。
她覺的新奇,忍不住轉頭看向身后的人,壓低聲音問:“你怎么知道這里有個小山洞?”
話音剛落,洞外就傳來隱約的腳步聲,聽那方向,仿佛也要進來。
嗯?穆海棠無語,她倆不是要走,而是要進山洞里來?
兩人對視一眼,穆海棠想罵娘,她覺得任天野天生克她,一遇見他就沒好事。
本來她不用躲,實在不行,就直接出去,她怕什么?
跟對方撞上,她頂多說是出來透氣的,怕的應該是對方,可如今就不一樣了,多了任天野,這要是被人撞見,那她不也變成半夜與人私會了?
她看了看,這山洞不是貫通了,只有方才那一個出口。
任天野攥著她的手腕,將她往更深處帶了帶,最終停在兩道石縫之間。
那縫隙窄得很,僅夠兩人側身貼緊了躲著,兩人大眼瞪小眼,任天野兩只手撐在墻壁上,連呼吸都小心翼翼。
洞壁的涼意透過衣料滲進來,穆海棠能清晰地聞到任天野身上那股清冽的松木香氣,混著夜露的濕意,在這逼仄的空間里愈發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