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愧是戶部尚書的府邸,家里無論是哪處院落,都透著往日的富庶。
正房里的紫檀木家具雕著繁復花紋,偏院不知是哪個小妾院子,梳妝臺上擺著成色極佳的翡翠簪子,就連下人住的耳房,箱底都壓著幾錠銀子。
庫房更不必說,打開的木柜里堆著綾羅綢緞,珍奇古玩,十幾箱金子,三十多箱銀子,暗格里的銀票碼得整整齊齊,還有數不清的裝裱精美的古畫,都被司衛清點了出來。
只可惜這滿室富貴,此刻都成了待查抄的罪證。
任天野目光落在穆海棠身上,見她盯著眼前的亂象挪不開眼,開口問道:“好看嗎?”
穆海棠頭也沒回,只輕輕點了點頭:“好玩啊,哎,你們鎮撫司不是替圣上監察百官嗎,以后再有抄家這種事,你都帶上我唄?”
任天野側頭看她:“帶你干嘛?”
“瞧樂子唄。”她答得干脆,目光還黏在不遠處亂作一團的景象上,半點沒覺得這話有什么不妥。
“你還想去哪?說吧。”任天野瞥了眼穆海棠,似早猜透她還有心思。
穆海棠猛地回過頭,眼底閃著點狡黠的光:“嘿嘿,我還想去會會蘇三小姐。”
任天野心里暗嘆一聲——果然,這丫頭跟著來蘇府,不光只是為了看抄家的熱鬧。
“走吧。”
倆人找了個蘇府的下人,沒片刻便到了蘇玉瑤的院子。
先前蘇玉瑤本也在外院,聽見“抄家”二字時轉頭就往回趕——按規矩,流放的主子能帶些貼身細軟,她自然也想多收拾些值錢物件。
此刻院門虛掩著,任天野站在院子里負手而立。
穆海棠推門進去,便見蘇玉瑤正站在妝臺前,將匣子里的金簪、玉鐲一股腦往錦袋里塞,連桌上擺著的銀鏡都沒放過,指尖發顫卻動作飛快,半點沒了往日里大家閨秀的端莊模樣。
穆海棠看到她那慌慌張張、只顧著往錦袋里塞財物的模樣,眼底閃過一絲促狹,立馬壓低聲音,學起男人粗啞的聲調,湊到她身邊:“哎呦,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啊。”
蘇玉瑤手一抖,手里的玉鐲子“當啷”掉在地上,她猛地抬頭望去——只見面前的是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,聲調又粗又沉,穿著鎮撫司的司服。
她本就慌得沒了主意,此刻更是又怕又急,隨即尖著嗓子大喊起來:“你是誰?出去,快出去,你竟敢進本小姐的閨房,你們鎮撫司還有沒有規矩?”
穆海棠眼里滿是嘲諷,今兒看她不把她嚇尿褲子。
她上前,一把拽住她的手腕,另一只手抬起了她的下巴:“美人,你看看你這小臉嫩的,都能掐出水,放心,哥哥我會好好疼你的。”
“說著,就把她往床榻上拖。”
“蘇玉瑤嚇壞了,你要干什么?別碰我?我爹可是戶部尚書,你們不能這么對我。”
“哥哥跟妹妹還能做什么?自然是好好‘疼愛’你了。”穆海棠故意把尾音拖得曖昧,手上動作卻不含糊,兩下就將慌亂的蘇玉瑤推到了床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