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把持朝堂又如何?”
穆海棠語氣帶著幾分不屑,“那些酸腐的文人根本無需放在眼里——刀架到脖子上,誰不肯聽話,砍兩個,就都老實了。”
太子聽后若有所思,隨即開口道:“那你的意思是?”
殿下恕海棠直言:“天家為何忌憚武將,還不是因為武將手里有兵權(quán),文臣再弄權(quán),也翻不了天。”
“所以,您該如您今日這般,借著這股東風,把天下將士的心都籠絡住。”
“太子,要籠絡將士的心,您今日屈尊前來已是好開頭,可這些說到底,終究還是表面功夫,難抵實實在在的好處。”
“您看,徐老夫人若沒出事,獨自一人撫養(yǎng)孫子艱難度日,她們祖孫倆,定然不是東辰國萬千將士家眷里的個例。”
“我曾聽聞,咱們東辰將士若戰(zhàn)死沙場,朝廷該給的撫恤是,五十兩銀子、二十匹絹。”
“可這撫恤銀真到了她們手里,往往就只剩十兩銀子了。”
“家里的男人戰(zhàn)死,留下這些孤兒寡母,憑區(qū)區(qū)十兩銀子,要如何熬過往后的日子?那些沒了父親的將士子女,又靠什么活下去?”
“您與其給邊關將士漲俸祿,不如給他們吃顆真正的定心丸。”
“以您的名義牽頭,讓眾位戰(zhàn)死的將士遺孀生計得妥帖安置。”
“朝廷給這些失去依靠的遺孀們,每月都能去各州府的衙署領一份贍養(yǎng)銀——不用多,夠她們買米買面、應付日常用度便好。”
這樣一來,將士們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,活著的人也知道,朝廷沒有忘了他們,會替他們照顧好家人。”
穆海棠說完,目光落在太子臉上。
太子抬了抬眼,指尖仍輕抵茶盞,無聲示意她接著往下說。
“您可以以您自己的名義,在各州府設建書院——只要拿著將士的相關憑證,這些普通兵士的孩子,便能來書院讀書,將來也能憑本事參加科舉。”
“當然,我們也會因材施教:若是孩子不是讀書的料,便轉(zhuǎn)去習武;可要是習武也不成器,半年之內(nèi)考核仍不合格,那便只能讓他們離開了。”
太子指尖在茶盞沿輕輕摩挲著,緩緩抬眼看向穆海棠,“你這法子也不是不可行,讓兵士子女有書讀、有出路——的確是個好主意”
“只是各州府建書院需耗銀耗力,還得先擬個章程,選幾個穩(wěn)妥的州府先試辦,待理順了再逐步推行。
“你這主意,孤記下了,回頭便讓屬官去細算。”
“太子,您千萬別覺得麻煩!”
“新事推行哪有一帆風順的?剛開始定然會遇上這樣那樣的麻煩,咱們沉下心來,一樁樁、一件件地解決便是。”
“只要這事兒能順利推行,到時候軍民一心,咱們往后要做的事,便沒有不成的道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