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知道表妹那封遺書里寫了些什么嗎?她說早在國公府時,就已經跟大哥好了,連身子都給了大哥,是大哥又看上了穆小姐,為了討好穆小姐,才會把她趕回家。”
“說我大哥為新歡拋棄她這個舊愛,始亂終棄,您說說這不是胡說八道嗎?”
“舅父現在要告大哥逼死她,大哥逼她什么了?是她自己跳的河,偏要把賬賴在大哥身上!為了報復大哥,竟不惜拿性命來誣賴,您這個好侄女,可真夠厲害的,死了都要拉大哥下水!”
“母親,您眼下還是先擔心擔心大哥吧,進了鎮撫司,任天野那個狗東西,還不知道如何為難大哥呢。”
蕭景煜說完,目光掃向角落里的云姨娘,眼神沉沉,——雖未說話,但意思很明顯,若不是因她,蕭家與任家何至于結下梁子。
任天野平時都沒事兒找事兒呢,如今得了這么個由頭,豈不是更要拿著雞毛當令箭,借著名頭變本加厲地作賤人?
孟氏擦凈臉上淚痕,順著蕭景煜的目光望向角落里的云姨娘。
她打心底里不愿同這女人多言,可一想到身陷鎮撫司的兒子,終究還是壓下了不耐,硬著頭皮要開口求她。
沉吟片刻,國公夫人終是放軟了語氣:“云姨娘,你看......你能不能去一趟,找找......”
話未說完,云姨娘已斂衽行了一禮,聲音依舊柔緩:“夫人,并非妾身不愿相幫。您也知曉,這些年我久居國公府,從未回去看過天兒。”
“孩子心里恨我,我這時候找上門,怕是不僅無用,反倒會把事情弄巧成拙,害了世子爺。”
她這話倒是也不算錯,國公夫人也不好說什么,畢竟這事兒,也不是人家任天野弄出來的,怪不著人家。
無非是沒法從他那兒探聽到案子的進展,更別指望他能對關在大牢里的兒子多添幾分照拂罷了。
“要不,我再去求求你舅父。”·····
孟氏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蕭景煜打斷了:“哎呦,您快行了,您就養著,什么都別管,我去想辦法。”
說完,轉身對著蕭知意道:“你看好母親,我進宮,去找太子打聽打聽情況。”
“嗯。”蕭知意點了點頭。
丞相府。·······
書房里靜雅清幽,案上香爐燃著裊裊沉水香。
顧丞相望著上座的宇文謹,語氣難掩感慨:“王爺,說句實話,從前我總覺得您行事未免太過沉斂。”
“如今看來,倒是我淺見了。”——
“您說的極是,一時的勝負算不得什么,要么不出手,出手便要一擊必中。”
想起昨日之事,他笑意更深:“昨兒您同我說起這樁事時,我起初還沒反應過來。后來經您提點,才驚覺這真是一步絕妙好棋。”
“實在沒想到,竟還有這般送上門來的好事,倒是省了咱們許多功夫。”
宇文謹端著茶盞,輕啜一口:“舅父放心,任天野最恨衛國公府,他可不是那個好說話的大理寺卿,蕭景淵這次,即便不死,也得讓他脫層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