煙灰缸砸在地板上的脆響在空蕩的客廳里炸開，煙蒂混著煙灰撒了一地，像被打翻的墳場。
我盯著那攤狼藉，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，剛才贏錢時的亢奮全變成了惡心。
“操！”我又罵了一句。
一腳踹在茶幾腿上，玻璃桌面晃了晃。
手機滑到邊緣，屏幕還亮著，荷官正用標準的微笑等著下一局投注。那笑容現在看在眼里，比哭還難看。
8500金幣。我蹲下去撿煙蒂，手指被碎玻璃劃了道口子，血珠滲出來，混著煙灰黏在皮膚上。
“娘的，真鬧心！還要收拾！早知道買一個傳統的煙灰缸了，非要買這種可愛的干嘛！”
這點疼根本比不上心里的堵，剛才要是平推就好了。不至于把盈利都輸出去，還要像條喪家犬一樣蹲在地上收拾爛攤子。
屏幕上的百家樂房間還在倒計時，荷官開始洗牌了。紅旗袍的下擺隨著動作輕輕晃，像條吐著信子的蛇。
我突然想起瘦猴說他贏了幾萬，憑什么？憑他比我敢沖？還是憑他運氣好？
“再來一把。”我抹了把臉，把4000金幣壓在閑上。剛才連開五莊，現在轉閑很正常，這叫路子，我給自己找理由。
手指點下去的時候，傷口的血蹭到了屏幕上，暈開一小團紅。
閑家第一張是紅桃k，算0點，我心里咯噔一下，剛想罵娘，閑家第二張來了個方塊8，加起來8點。“有了！”我攥緊拳頭，指節發白。莊家翻開是兩張公牌，0點。
“閑8點，莊0點閑贏！”系統音響起的瞬間，我差點把手機扔出去。
余額跳回到12500，跟剛才巔峰時一樣。冷汗順著后頸流，我摸了摸后背，t恤都濕透了。
“看到沒？這就是技術！”我對著空氣喊，好像這樣就能說服自己不是靠運氣。
但手還在抖，剛才要是再輸，就只剩4500了，一半的本金都沒了。
荷官開始發下一局，我盯著屏幕上的投注區，眼睛發酸。
12500，現在走的話，凈賺2500，夠還瓜哥幾天的利息了，賭場又不關門，隨時都可以玩。
“就一把，贏了就走。”我咬著牙，把2500金幣推到閑上，心臟像被一只手攥住，連呼吸都帶著顫音。
這把要是中了，就贏了本金的一半，今天就可以收手了。
閑家先開牌，方塊2和黑桃5，7點，不需要再補牌了。
莊家翻開來是兩張公牌，這時候需要補牌，但是我不緊張了。
閑7如老虎。
莊補了一張4，閑7點，莊4點，閑贏。
手機從我手里滑出去，砸在沙發上。我愣了三秒，突然跳起來狂笑，笑得眼淚都出來了。
15000！我抓起手機，余額那串數字閃得刺眼，像堆在眼前的鈔票。
這錢賺的太快了！
“老子要翻身了！”我突然想跟大虎和瘦猴分享我的喜悅。
但手指劃過通訊錄，又停住了。
萬一萬一瘦猴找我借錢怎么辦？還是算了吧。
屏幕上的數字還在發燙，15000像團火，燒得我手心直冒汗。
我點開提現界面，剛要選擇支付寶提現又停了，手指懸在屏幕上方，后背的冷汗混著剛才的熱汗，黏得人發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