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驤卻在下一秒,“噗通”一聲,單膝跪在了巴特爾面前。
他低著頭,用一種惶恐至極的語氣,大聲道:“首領恕罪!首領恕罪!”
“小人該死!小人一時護主心切,沖撞了首領!”
“我們侯爺說過,我們的人,就是他的臉面!任何人,都不能折辱!”
“小人罪該萬死,請首領責罰!只求首領看在侯爺是真心投靠的份上,不要遷怒于侯爺啊!”
他一邊說,一邊用頭,重重地磕在滿是砂石的地上。
“砰!”
“砰!”
“砰!”
幾下之后,他的額頭,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。
這一下,所有人都看懵了。
包括手腕劇痛的巴特而。
他看著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的毛驤,又看看他身后那群雖然被繳了械,卻依舊站得筆直,散發著駭人氣息的“護院”。
他突然明白了。
這不是挑釁。
這是一種展示!
一種另類的“投名狀”!
這個護院頭子,用一種極端的方式,向他展示了三件事。
第一,他們很能打,很有用。
第二,他們對舊主很忠心,這種忠心,將來也可以用在新主子身上。
第三,他們雖然強,但懂得規矩,懂得認錯,懂得服從。
一個有能力、講忠心、還聽話的團隊!
這不比一群只知道燒殺搶掠的莽夫,價值高得多?
巴特爾的臉上,猙獰的痛苦,漸漸被一種復雜的神情取代。
有憤怒,有驚訝,但更多的,是欣賞!
“哈哈哈哈哈哈!”
巴特爾捂著斷掉的手腕,竟然大笑了起來。
“好!好一個護主心切!”
他一腳踢在毛驤的肩膀上,將他踢翻在地。
“起來吧!老子,就欣賞你這樣的漢子!”
“你們的誠意,我收到了!”
“我會親自帶你們,去見阿魯帖木兒大汗!”
坤寧宮。
朱元璋手里拿著一張小紙條,臉上露出了久違的,發自內心的笑容。
紙條上只有八個字:魚已上鉤,請君放餌。
【我滴個乖乖,毛驤這波極限操作,簡直可以寫進教科書了啊!】
搖籃里的朱宸,激動地揮舞著小拳頭。
【不卑不亢,出手果決,事后認慫,一氣呵成!直接把那個什么巴特爾給pua了!】
【傷你一只手,是告訴你我很強,不要惹我。】
【跪下給你磕頭,是告訴你我服你,給你面子。】
【這恩威并施的手段,老朱你這把刀,真是磨得又快又亮啊!】
朱元璋將紙條湊到燭火上,看著它化為灰燼。
他轉頭看向朱標。
“標兒,傳旨徐達。”
“讓他,可以動一動了。”
“動靜,要大一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