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費家世代忠良,卻落得如此下場,若不是逃得快,早已家破人亡!”
“我恨!我恨不能生啖其肉,寢其皮!”
他一邊哭嚎,一邊用頭撞地,砰砰作響,情真意切,感人肺腑。
【臥槽,奧斯卡影帝啊!】
坤寧宮里,朱宸的小腳丫興奮地蹬了一下。
【這演技,這臺詞,這情緒爆發力!費聚要不是生在明朝,高低得拿個金馬獎!】
【被毛驤這么一嚇,潛力都給逼出來了,這波是沉浸式表演,絕了。】
朱元璋抱著大孫,聽著心聲,臉上的肌肉抽動了一下,差點笑出聲。
咱這大孫,夸人的詞兒就是多。
王帳里。
阿魯帖木兒看著哭得像個三百斤孩子的費聚,心中的懷疑,去了三分。
這副熊樣,確實不像是裝的。
他又看向巴特爾。
巴特爾捂著自己被布條草草包扎的手腕,上前一步,將毛驤如何折斷他手腕,又如何下跪求饒的事情,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。
“大汗,這伙人,是硬茬子!但他們對舊主子,是真忠心!”
“那個侯爺雖然是個軟蛋,但他手下這群護院,絕對是百里挑一的精銳!”
阿魯帖木兒聽完,沉默了。
一個軟弱無能、貪生怕死的侯爺。
一群戰力高強、又懂得服從的護衛。
還有一份,恰到好處的,“投名狀”。
這組合,簡直是為他量身定做的。
就在這時,又一名斥候連滾帶爬地沖進王帳,聲音里帶著哭腔。
“大汗!不好了!徐達的前鋒已經過了野狐嶺,正向我們王帳的方向,全速推進!”
轟!
整個王帳,徹底失聲。
所有人的視線,都集中在了阿魯帖木兒身上。
一邊,是氣勢洶洶,仿佛要踏平一切的明軍。
另一邊,是主動送上門來,號稱知道大明內情的“投誠”侯爵。
阿魯帖木兒的呼吸,變得粗重起來。
他死死盯著費聚。
“你說,你是被朱元璋迫害?”
“千真萬確!”費聚哭喊道。
“那徐達大軍出動,你可知內情?”
“知道!我當然知道!”費聚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大聲道,“朱元璋就是想用徐達的大軍,把我等逃亡的功臣,一網打盡啊!”
“他這是在,清君側!”
這個解釋,合情合理。
阿魯帖木兒眼中的最后一絲懷疑,也消散了。
他猛地站起身。
“好!”
“費聚!從今天起,你就是我大元的人!”
他一把將費聚從地上拉起來。
“你不是恨朱元璋嗎?本汗就給你一個報仇的機會!”
“本汗命你為我軍參贊,隨軍出謀劃策,助我擊破徐達!”
“你的這些護院,就做本汗的親衛!”
“待我擊敗徐達,揮師南下,應天府的皇宮,就是你的了!”
阿魯帖木兒放聲大笑。
他覺得自己抓住了朱元璋的軟肋,找到了翻盤的機會。
他不知道。
他親手,將一把最鋒利的,淬毒的匕首,插進了自己的心臟。
毛驤低著頭,站在人群的陰影里,嘴角,勾起一個無人察覺的,冰冷的弧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