辰時，演武臺。
巨大的青石擂臺像塊冰冷的磨盤，沉在演武場中央。三百二十七名外門弟子圍得水泄不通，三層人墻，刀槍劍戟寒光爍爍，活脫脫一片肅殺的金屬蘆葦蕩。
汗味、鐵銹味，還有那繃得死緊的緊張感，塞記了空氣，仿佛一點火星就能炸。
高臺上，傳功長老魏青松枯瘦如標槍。渾濁的老眼掃過臺下黑壓壓的人頭，寬袖隨意一揮，聲音冷得像兩塊生鐵在刮擦，鉆進每個人耳朵里：
“老規矩——車輪擂！最后戳在臺子上的仨，進內門！”
抽簽？排序？不存在的，直白又殘酷。
有膽，你就上！
臺上只能站一個，直到被打趴，或者……再也爬不起來。
死寂。
一道鐵塔似的身影猛地撞破沉默！
石磊！
“吼！”
他如蠻牛般躍上擂臺，轟隆一聲，臺面都顫了顫。那柄外門標配的沉重鐵錘，“哐當”扛上肌肉虬結的右肩，古銅皮膚在晨光下油亮。他環視臺下，眼珠子瞪得跟銅鈴似的，聲如悶雷：
“哪個孬種——來給老子開胃！”
人群瞬間噤聲，只剩兵器不安的摩擦聲。石磊的名頭太兇，天生蠻骨，碎星谷抬石頭的祖宗，一雙鐵拳不知砸爛過多少好手。誰肯，扎得某些人心頭滴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