臺下頓時掀起一陣騷動,竊竊私語如漣漪般擴散:
“誒?不是聽說這位酥酥小姐是抱錯的嗎?那顧家的真千金呢?”
“噓,小聲點……”
議論聲漸起時,哥哥冷冽的聲音如寒冰般刺破喧囂:
“三年前,我們千辛萬苦找回的真千金顧念梨,身為血液科知名專家,在得知我和父親患有家族罕見血液病后,竟然選擇用一筆錢買斷了這份血脈親情。”
他的話擲地有聲,砸得我靈魂發顫,
“這樣見利忘義的親人,我們顧家不要!”
飄在半空的我突然發了狂,沖著人群撕心裂肺地哭喊解釋:
“不是的!我沒有……”
“我就在制藥公司地底下埋著呀,整整三年……我哪兒都沒去呀……”
可任憑我如何嘶吼,都沒人看得見我這抹冤魂。
情急之下,我猛地撲向哥哥。
腐爛的指骨深深掐進他雪白的襯衫,卻只抓到一片虛無。
我不死心地轉而撲向爸爸、媽媽……
徒勞的……一遍又一遍……
那些沒能說出口的話在喉間腐爛發臭,卻再也無法被他們聽到——
“我是念梨啊……”
“是每天躺在爛泥里數著星星想你們的念梨啊……”
“是心甘情愿用這副身子試藥三年,終于為你們制成特效藥的顧念梨啊!”
“你們那么好,我怎么舍得、怎么忍心離開你們……”
三年前,當顧家找到我時,我一度以為自己是被命運眷顧的寵兒。
親生父母抱著我一個勁地落淚,
“念梨,對不起,是爸爸媽媽不好……”
哥哥掌心溫暖地撫著我的頭發,
“妹妹這些年受苦了……”
就連養父母都紅著眼眶說,
“我們念梨又多了很多人疼愛,真好。”
那半年,我像是被全世界捧在了手心。
兩對父母,一個哥哥,一個竹馬將我寵成了公主。
直到——
家族體檢報告像把冰錐,狠狠鑿破了這場美夢。
哥哥和爸爸同時患上了一種罕見的遺傳性血液病。
而與他們血脈相連的我,檢測單上卻干凈得刺眼。
我是研究血液病的呀!
怎么可能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好不容易找到的親人輕易被病魔奪走!
可那些在學術會議上侃侃而談的論文,那些被同行夸贊的成果……此刻全成了扎心的諷刺。
古籍翻爛了,數據庫榨干了,連最冷門的偏方都試遍了。
可顯微鏡下的血細胞,依然在一天天衰敗下去。
當最后一頁報告在我掌心皺成一團時,一個念頭如利刃般猛地扎進心底。
然后,再也拔不出來——
我身體里流淌的,是和他們同宗同源的血!
既然文獻無能為力,實驗室束手無策,那就用我的骨髓、我的血漿、我的命去賭!
這世上,還有比親生女兒、親妹妹更完美的活體樣本嗎?
于是,我主動聯系國內最頂尖的制藥公司,親手將針頭扎進了自己的血管里……
3
回憶到這里,突然被一聲啜泣聲打斷——
臺上,被眾星拱月般簇擁在正中央的喬酥酥突然眼眶一紅,
“謝謝爸爸、謝謝哥哥……都怪我……”
她聲音哽咽,語氣里滿是自責,"}