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,林凊釉垂下眼眸吹熄了蠟燭。
于電光火石間,與他視線相交錯。
霍析越的目光流轉(zhuǎn),立刻便挪到正貼在她額頭的那枚創(chuàng)可貼上。
“對不起,很痛吧?”
他蹙起眉頭,垂在身體兩側(cè)的手收攏進掌心。
“還好,消過毒以后就沒什么感覺了。”
林凊釉是真沒怎么將意外受傷這件事放在心上,隨口回應完,便去看霍析越手腕上那些無數(shù)交疊錯落,紅腫可怖的痕跡。
她抿著唇略作思考,隨后抬起手,將綁在腦后的頭繩拆下來。
“我知道這是一種治療方式,但還是換個彈起來沒那么痛的吧,能起到打斷效果就夠了。”
說完不等霍析越反應,她便將套在他腕間的黃色橡皮筋拿掉,換上自己的那根。
“好了。”
林凊釉笑笑,似乎對眼前少年的配合很滿意,接著又像想起什么,一邊起身一邊說道。
“我?guī)淼陌呀?jīng)放到你床頭了,里面是跟你提過的寵物備用藥,還有給小狗穿的小衣服。”
“本來想看看它穿上以后什么樣子,但我已經(jīng)待了這么久,再不回去聞叔柳姨他們該擔心了,就等下次再說吧。”
她的語氣與從前毫無差別。
仿佛今日在霍家看到的一切,只是閱后即焚的前段。
過去了,就重新揭開一頁。
沒有傲慢的單向憐憫,沒有任何區(qū)別對待。
坐在房間里的司野幾乎跟霍析越動作同頻,目送著林凊釉的背影離開漸遠,最后消失在開合的那扇門后,他又足足緩了好一會才開口出聲。
“講真的阿越,這輩子除了我媽,我第一次在其他姑娘身上,看到女性光輝,她剛剛說的那些話,不知道你聽了什么感覺,反正我簡直要淪陷愛上了。”
聽到后半句,原本垂眸不知在想什么的霍析越倏地掀起眼簾,視線直直刺過去。
“開玩笑,開玩笑,我喜歡誰你又不是不知道,別用這種要sharen的眼神看我行不行啊,哥們好歹頂著臺風天驅(qū)車十幾公里趕過來陪你呢。”
司野趕緊笑著撇清關系。
“怪不得林凊釉能把你這只魔頭馴服住,讓你動心,這女孩確實值得喜歡。”
聞言,霍析越?jīng)]有立刻作出反應,而是揚起頭看向天花板。
這個角度,令他鉛灰色瞳孔被燈光映的流光溢彩,下頜角度也格外完美。
間隔良久,他雙唇才緩緩啟開,認輸似得低沉吐出幾個字。
“我表現(xiàn)的這么明顯么?”
“非常明顯。”
司野說出上句話時,其實沒指望一向嘴比鐵還硬的霍析越能回應什么。
萬萬沒想到這位傲嬌大少爺竟然直接就承認了。
他饒有興致一挑眉,繼續(xù)在言語間加砝碼堆重量。
“我認識你快十年了大哥,從一開始,你對她就不一樣,換別的女孩給你臉子看,還跟你斗嘴,早不知道要被你嚇哭多少回了。”
“以我對你的了解,你八成是對人家一見鐘情。”
“我對她,一見鐘情?”
霍析越將最后那四個字重復一遍,鴉羽般濃黑的睫毛定格在半空,遲遲沒再眨動。
仿佛正在認真進行思索推敲。
司野不拘于這個議題,將話頭一轉(zhuǎn)問:“你下一步什么打算?要追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