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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清嘉看著鏡頭，嘴里語無倫次地重復著。
「那都是過去了」
「過去再美好，也只是過去了」
「人不能總是活在回憶里」
她的話，蒼白，無力，像一個可笑的笑話。
彈幕里，已經是一片對她的嘲諷和對我的同情。
【過去了？沒有過去哪有他現在？】
【吃著人家血汗換來的紅利，還嫌棄人家活在過去？】
【姐姐快別說了，再說我都替你尷尬?！?/p>
我沒有再看屏幕里的她。
林清嘉已經不重要了。
她只是一個虛榮又愚蠢的代言人。
我將目光微微上抬，仿佛能穿透冰冷的攝像頭，看到那個此刻一定也在觀看直播的人。
我的語氣，變得異常平靜。
甚至，帶著一絲連我自己都意外的釋然。
「秦默?！?/p>
我輕輕地叫了他的名字。
「我知道你在看。」
「我今天說這些，不是為了要回什么，也不是為了恨你。」
「分手是你提的，錢是你給的，我們早就兩清了?！?/p>
「我就是想替那段日子，討個公道?！?/p>
「替那碗紅燒肉，那碗魚片粥，那本記滿了我們所有未來的賬本，討一個公道?！?/p>
「它們不應該被定義為‘拖累’。」
「它們是我們曾經擁有過的，最珍貴的東西?！?/p>
演播室里，主持人早已放棄了控場。
所有人都靜靜地聽著，我這番像是對著空氣說出的「結案陳詞」。
我說完了。
心里，好像有什么沉重的東西，終于落了地。
我準備結束連線了。
但在最后，我還是沒忍住。
又補充了一句。
「秦默。」
「我什么都不要了。」
「就想最后問你一句?！?/p>
我的聲音很輕，卻清晰地傳遍了全網。
「你現在那家裝修得像宮殿一樣的店里，面對著那面掛滿了米其林證書和美食家好評的墻上?！?/p>
「你還記不記得，我們租的第一個鋪面，墻壁掉皮，下雨漏水?！?/p>
「開業第一天，一個客人都沒有?！?/p>
「直到晚上，才來了一個淋著雨的小姑娘?！?/p>
「她點了一碗最便宜的陽春面。」
「吃完后，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皺巴巴的藍色便利貼，用鉛筆，一筆一畫地在上面寫：」
「‘這是我吃過的，世界上最好吃的菜。’」
「然后，她把那張便利貼，小心翼翼地貼在了我們那面掉皮的墻上?！?/p>
「那張便利貼，還在嗎？」
我問完了。
沒有等任何人反應。
也沒有去看林清嘉那張已經毫無血色的臉。
我伸出手，在屏幕上，主動點擊了「結束視頻連線」的按鈕。
屏幕，瞬間黑掉。
世界，終于徹底清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