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學(xué)城里的零工挺好找，只可惜競爭激烈，工資也遠(yuǎn)沒有之前高。
但我沒挑。
不管價格多少，只要肯給錢，我都做。
畢竟，學(xué)費、生活費，全壓在我一個人頭上。
開學(xué)前幾天，是我生日。
這天唯一對我說“生日快樂”的，是銀行發(fā)來的短信。
“尊敬的王甜甜女士，祝您生日快樂，感謝您作為我行客戶”
我盯著那串文字看了好一會兒，忍不住笑了。
我那張卡里，頂多躺著四千多塊。
也配叫？
天黑以后，我給自己買了個小蛋糕。
不貴，打完折七塊五，草莓奶油，還附送一支蠟燭。
我在出租屋的小桌子上點燃蠟燭，歪著頭看了一會兒那一點點跳動的火光。
雖然沒人聽，我還是默默許了個愿。
其實也沒許什么別的。
就是，
在我正式變成成年人的這天，我還是想聽爸媽對我說一句：
“生日快樂。”
愿望說出口的下一秒，手機就響了。
是我爸。
可我還沒來得及說什么，他那邊就打斷了我。
“你媽不是說你去園區(qū)打工了嗎？今天該發(fā)工資了吧？”
“錢怎么還沒打回來？”
我怔了一下。
沒細(xì)想他們怎么又突然恢復(fù)聯(lián)絡(luò)。
也沒細(xì)想我媽為什么沒告訴他，我根本沒去那個園區(qū)。
我只是靜靜地說了一句：“我沒錢。”
電話那頭停頓了一秒，然后火氣更大了。
“你沒錢？”
“我們辛辛苦苦養(yǎng)你這么多年，你就這么報答我們？”
我握著手機，一聲不吭。
蛋糕上的蠟燭燒得只剩半截，奶油開始融化。
我看著那團火光熄滅，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：
生日愿望果然都是哄小孩的。
我盯著手機屏幕沉默了幾秒，最終輕輕掛斷了電話。
他又打過來，我毫不猶豫地拉黑了他的號碼。
屋子里一下子安靜下來，連呼吸都變得刺耳。
只有蛋糕上那塊寫著“快樂”兩個字的糖牌，還硬邦邦地立著，
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