聶珩又要因公離府，此事自然是大房上下最先知道的。
守竹：“大公子，大夫人和大老爺請你過去?！?/p>
聶珩：“嗯?！?/p>
大房老爺聶晏因常年用藥，屋中常有一股苦澀的藥味。
大夫人李雯君常伴大老爺聶晏身邊，她身上的衣裙也總是有一股淺淺的藥味。
李雯君身著素色常服，端坐在主座：“珩兒，你又要走了？”
聶珩：“是?！?/p>
“可是急事？”
聶珩：“還好?！?/p>
李雯君：“那便多留兩日，你也該想想你的終身大事了才是?！?/p>
聶珩：“娘，我還不急?！?/p>
李雯君：“你不急，我和你爹急，你看看宵兒，三年前便娶了妻?！?/p>
“你年長宵兒兩歲，不說婚配了，連個心儀的女子都沒有?！?/p>
聶珩微微垂眼，不知在想什么。
李雯君：“近來送了許多適齡姑娘的庚帖來，你來看看可有合眼緣的？”
聶珩：“娘，我心不在此?！?/p>
李雯君：“你還未看呢，怎知沒有自己心儀的?！?/p>
聶晏在廝兒的攙扶下出來：“夫人，罷了罷了，隨他去罷?！?/p>
李雯君：“我是他娘，我怎么不急？你不盼著抱孫子，我還盼著呢?！?/p>
聶晏哄著自家夫人：“是是是，我的好夫人，只是珩兒自小便有自己的主意，兒孫自有兒孫福，咱們就別操那么多心了。”
他背著手，給聶珩打手勢。
聶珩慢慢起身行禮：“兒不打擾爹娘，先行一步?！?/p>
李雯君頓時斂了眉，聶晏笑吟吟握上她的手，李雯君輕輕甩開。
“別以為我不知你們爺倆的小把戲?！?/p>
聶晏：“好了好了，夫人莫生氣了，我娶你時，比珩兒年紀還大，夫人不也沒有嫌棄我嗎？珩兒再等兩年也是可以的。”
李雯君叫聶晏哄著，心底的那些焦急散了些，由著聶珩去了。
聶珩來書房的時候少了，只派了守竹來。
沈桃言問起：“兄長呢？”
守竹：“大公子就要走了，這幾日就不能時時過來了。”
疊珠：“怎么會如此突然，大公子就要走了？”
沈桃言：“他本來便繁忙?！?/p>
守竹：“是，大公子這次回來待的已經(jīng)是算久的了，先前不到一兩日便走了?！?/p>
疊玉：“要是大公子走了，那二公子怎么辦？”
守竹：“大公子說，之后交給二夫人和二老爺便是。”
沈桃言：“請?zhí)嫖叶嘀x兄長。”
守竹：“是。”
聶珩沒有來，聶宵不吃。
食盒原封不動地被拿了回來，里面的杏仁糕還未來得及送出去。
沈桃言吩咐疊珠和疊玉：“給大家伙分著吃吧?！?/p>
疊珠和疊玉：“哎?！?/p>
臨行前，聶珩去遇仙樓見了友人。
“這才幾日，聶兄怎的又要走了？”
聶珩：“公事在身。”
友人調(diào)笑：“旁的轉運使，也不見你這樣忙的?！?/p>
聶珩靠著窗邊，不語。
窗邊正對著的是熱鬧的街市，而他的身上圍繞著一股淡淡的寂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