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經生病了,也就不再注意防控,她臉上沒戴口罩,就這么迎面走過來。
其他同學沒怎么注意,還在順著原定路線繼續往前走。
念初臉色一變,扯著金寶書的胳膊:“突然想起來我落了點東西,走,我們回教室取一下。”
金寶書被她扯得一趔趄,震驚道:“你力氣怎么這么大!”
念初也是被嚇著了,她哪里是落了東西,只是想要避開那個“行走的病原體”。
兩人回到教室,按說同學們都已經走了,然而當她們進去時,發現還有一個人沒有離開,而且那人正在翻垃圾桶!
手中拿著白若棠丟棄的那兩盒藥物,臉上的笑容根本來不及掩飾的田甜在被撞見后,神色唰地一下慌了起來,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把手往身后背了背。
“你們,你們怎么又回來了?”
念初瞥了她一眼,什么也沒說。
如果不是蔣天頌給她送了藥箱,那么發現情況變得嚴重,自己手中又沒有囤藥后,今天翻垃圾桶的人就可能是她。
為了生存而已,沒什么好丟人的。
金寶書就不一樣了,她把田甜翻垃圾桶的行為看得清清楚楚,剛進門就喲呵了一聲。
“念初,是我眼花了嗎,你看見沒有?怎么好像有個大耗子在鉆垃圾桶啊?”
田甜身子微抖,臉色蒼白。
她昨天得到消息,她爸在送外賣的時候,被一個病人傳染了。
想買藥的時候發現藥店已經空了,去醫院,又發現治療室人滿為患,根本排不上號。
“我爸生病了,可他買不到退燒藥。”
田甜拿著藥盒的手在顫抖,聲音哽咽:
“我想弄些藥給他送回去,不能讓他這么病著,可我也買不到”
她低下了頭,雙手緊緊攥著,淚水滴落下來,打濕了鞋尖。
“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,要不是沒有其他辦法,我也不會這樣做,求求你們,不要告訴別人好不好?”
嘲諷她的是金寶書,可她講話時的滿臉哀求,卻是對著念初。
外院的人都家境好,性格也高傲,就算藥物這么緊俏的時候,白若棠也能做的出來把稀缺藥扔垃圾桶的事,其他同學也都是當個了樂子看,對此不屑一顧。
要是讓這些人知道,她田甜落魄到去翻垃圾桶撿別人不要的東西,她不敢想,那些人以后會用什么樣的目光看她,她也承受不了那樣的壓力!
金寶書倒也沒想到,田甜翻垃圾桶竟然是為了她爸,嘖,這理由聽起來還真是有些心酸和偉大。
她的臉色緩了緩:“行了,誰看見你做什么了,我看見的就是個耗子。”
這意思,就是不會再往外說。
她做出保證,田甜卻依舊不依不饒,堅持盯著念初:
“梁念初,不要說出去,好不好?”
念初嘆了口氣:“好。”
她其實原本也不是個多話的人,更不會把誰的落魄當成笑話傳遞。
只不過,或許田甜自己做過不好的事,所以她才會習慣地把所有人都往最壞了想。
念初想到在導員辦公室看到的那些舉報照片,低頭無奈地笑了笑。
很快就要開始大二新學期,助學金又要重新開始評定。
但這一次,她是真的不會再遞交申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