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夜無夢,一睜眼,就看到裴景珩那張放大的臉。
他與自己離得極近,但卻沒有抱著自己,反倒是她的手臂,大喇喇地摟著人家的腰。
還有她的腿,不知什么時候,掛在裴景珩的身上。
喬知夏老臉一紅,趕緊把胳膊和腿全都收回來。
裴景珩睫毛動了動,下一刻就睜開了眼睛。
“早上好!”喬知夏刷地一下坐起來,“我去洗漱了。”
話音落下,人已經一溜煙似的出了屋子。
凝視著她倉促離去的背影,裴景珩唇角微抿,陷入沉思。
總覺得昨晚的她和今早的她,都有些反常。
他顧不上多想,起身洗漱收拾,準備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。
未央宮離慈寧宮不遠,這一次,沒用多久就到了。
“臣妾參見母后。”
“起來吧,到哀家跟前來坐。”太后的手指的是宋錦玉慣坐的位置。
裴景珩遵從太后的吩咐走過去,就聽外面傳來太監的通傳。
“淑妃娘娘駕到!”
裴景珩眸光一閃,動作優雅地在椅子上坐下。
宋錦玉踏上臺階來到門外,正好看見這一幕。
她臉上優雅的笑容險些掛不住,腳下的步子也快了幾分。
“臣妾給母后請安。”宋錦玉欠了欠身子。
“快起來,賜座。”
宋錦玉朝裴景珩那邊看了一眼,聲音柔軟,說出來的話卻暗藏鋒芒。
“喬婕妤怎么坐到本宮的椅子上來了?莫不是升了位分,就忘了尊卑?”
裴景珩一動不動,表情不變:“淑妃娘娘說笑了,您的椅子,應該擺在瓊華宮才對。”
“在母后面前,如此強詞奪理,你眼里可還有規矩?”
“在臣妾眼里,母后就是規矩。”裴景珩的聲音不卑不亢。
太后原本是看喬婕妤來得早,想和她離得近些說話,卻沒想到宋錦玉一進來就不依不饒,興師問罪,心中頓時有些不快。
她沉下聲音:“是哀家讓喬婕妤過來坐的,淑妃可有不滿?”
宋錦玉不情不愿地低頭:“臣妾不敢。”
裴景珩皮笑肉不笑道:“那便委屈娘娘,坐在臣妾對面了。”
在太后眼皮底下,宋錦玉就算再不情愿,也不敢表現出來。她二話沒說,過去坐著。
宮女給她們上茶的功夫,林美人也來了。
見人來齊了,太后便切入正題。
“想必你們也聽說,秦昭儀被賜死的事。”太后在她們臉上掃視一周,“對于此事,你們怎么看?”
自從上次進香回來,太后便臥不安枕,經常做噩夢,夢見那天發生的事。
她以為只是一場單純的意外,卻沒想到操控這場刺殺的人,竟然出在后宮里,就在她身邊。
皇帝明察秋毫,將秦芳煙一家繩之于法。太后也打算借此機會好好敲打一番這幾位嬪妃,讓她們恪守本分。
宋錦玉率先開口道:“啟稟母后,臣妾一直與秦昭儀交好,將她視為知心好友。卻沒想到她單純直爽的背后,竟然包藏禍心。”
她一臉悔恨:“要是臣妾早知道她要謀害母后,一定會告訴母后和皇上,不會讓母后深陷危險中。”
太后點點頭:“你是個好孩子,只是太過單純,才會被秦芳煙給蒙騙。”
宋錦玉是太后看著長大的,性格最是溫柔善良,加上又是太后的外甥女,怎么可能置太后的安危于不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