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嘶?有這樣的事?”
“我就說,顧少爺是好人來的,怎么可能做那種事?”
“我親眼見到顧少爺斬妖,他不可能和妖魔是一伙的。”
“當(dāng)日李家那血案,這些人都是在場的,他們親眼所見,不會有假,現(xiàn)在縣太爺要逼著他們把臟水潑到顧少爺身上啊!”
“莫非是要刑訊逼供?顛倒是非?”
“豈有此理!”
“”
眾人議論紛紛,怨聲載道。
聲音雖小,但匯聚在一塊,卻不難傳到公堂之上。
“肅靜!”
師爺怒斥道:“誰敢胡言亂語?”
砰!
眾多衙役手中殺威棒齊齊杵地,聲勢響亮,威懾力倒也十足。
令眾人敢怒不敢言。
裴世鏡面色陰沉如水,怒拍驚堂木:“一群刁民,竟敢咆哮公堂,誹謗本官,罪加一等!來人,給我即刻拖下去,凌遲示眾!”
“是!”
“別,我說,我說!!!”
這時(shí),一個(gè)漢子急聲喊了出來:“我全說!”
“混賬東西,你要說什么?”
一名即將被拖走的老者當(dāng)即怒目圓瞪,大聲咆哮,抬腳怒踹過來,卻夠不上距離。
其余人也怒目相視,那目光恨不得吞了他。
漢子低下頭,滿臉愧疚與自責(zé),癱跪在地上,喃喃自語:“對不起,爹,兒子不能看著你死啊”
見狀,裴世鏡眼中終于多了一絲滿意。
有一個(gè)開口,剩下的就都好辦了。
陳天洛雖死,但他的案件,必須有所定論。
否則,將來有心之人查起,勢必會牽連到天劍宗,還是求穩(wěn)的好。
如今顧青必死無疑,此事再無對證。
沒有人會深查。
至于眼下這群議論他嚴(yán)刑逼供的刁民,確實(shí)有些麻煩。
不過也僅此而已。
坊間的風(fēng)言風(fēng)語多了去了,哪里能當(dāng)真?
只要流程對。
一切就沒問題。
畢竟,他能做到清河縣令,上面也是有人的。
這種小事,足可擺平。
想著這些,裴世鏡嘴角揚(yáng)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。
就在這時(shí)。
公堂上陡然爆發(fā)出一陣嘩然。
“爹,不要!”
只見方才那要怒踹兒子的老者,竟然一把掙脫了鉗制他的衙役,朝著柱子一頭撞去。
儼然是要用自己的死,讓不成器的兒子住嘴。
一群廢物,連個(gè)老東西都看不住。
裴世鏡心中罵了一聲,大聲道:“給我攔下他!”
幾個(gè)衙役慌忙沖去。
但那老者死意已決,距離柱子也不算遠(yuǎn),眨眼已到近前。
眼看就要發(fā)生一樁血淋淋的慘案。
場間不少人都下意識撇過腦袋,齜牙咧嘴,不敢去看。
然而,等了一會。
預(yù)想之中的悶響聲,卻并未傳來。
眾人疑惑望去。
只見公堂之上,不知何時(shí),多出了一道腰間佩刀的青衣身影。
他站得筆直,青衣?lián)u曳,一手輕輕搭在尋死老者的肩膀上,動作隨意地宛如在跟對方打招呼。
卻令那已然心存必死念頭的老者身形停滯在原地。
半分也前進(jìn)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