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說她母親,最終也沒逃過嫁人生子的命運。
而且現在天下太平,哪兒有什么來犯之敵?
不過她一番話能引得阿棠自省,倒也不錯。
“你有什么特別想做成的事嗎?”蕭東霆問。
蕭西棠望著窗外隨風而動的桂樹,很努力的想了半天。
從陸未吟那樣的遠大志向開始,想一個排除一個,最后得出答案,“想親手把陸二收拾一頓。”
上回以多欺少,勝之不武。
“很好,那你就暫時把這個當成學武的目的,先達成這個,再去想下一個。”
蕭西棠坐起來,撓撓頭,有些難為情,“人家陸未吟為國為民,我卻為了爭強好勝,這樣會不會有點太拿不出手了?”
“你自己的目標,自己覺得好就好,為什么要跟別人比?”
蕭西棠一想,也是,人各有志,他就想當個紈绔子弟,只要不為非作歹折辱門楣,就不丟人。
蕭東霆走后,蕭西棠就跟打了雞血似的,頂著大太陽跑到院子里舉了二百下石鎖,太陽一落又去打木人樁。
千姿閣里,陸未吟正在練字,采香從外頭進來,往冰鑒里添了一些冰塊。
“大公子去扶搖軒開導三公子了。”
陸未吟“嗯”了一聲,筆走龍蛇。
寫完,照例讓人把練字的紙收好。
一直到天黑,蕭東霆都沒來過千姿閣,陸未吟心情好,晚上吃了不少。
借蕭西棠的嘴把她的想法透露出去,若是蕭東霆前來規勸或說教,那就證明他不贊同,以后做一些事時就得防著或瞞著他一點。
可他沒來。
沒來,雖然不代表支持,但至少是個信號。
在他那里,是容得下女子懷揣壯志的。
臨睡前,陸未吟交代尖尖,“明天找個裁縫來。”
她打算再做幾套方便活動的勁裝。
“好。”
陸未吟打著哈欠躺下,又說:“明早不用叫我,我想多睡會兒。”
梔子的甜香飄進屋里,她很快就睡著了。
夢里,她回到了人生中最為痛徹心扉的時刻之一。
大開的城門里,尸體堆積,血流成河,血腥味和尸體燒焦的氣味交織在一起,沖擊著每一次呼吸,灰暗的天和戰火灼燒的土地融為一體,如同煉獄。
“啊!”
陸未吟猛得坐起,汗流浹背。
“小姐,怎么了?”尖尖點亮燈,掀簾進來,“做噩夢了?”
陸未吟點點頭,雙手掩面,自己平復情緒。
半晌后,尖尖說:“時辰還早,再睡會兒吧。”
話音剛落,外頭傳來蕭西棠的聲音,“燈都亮了,怎么會沒醒?哎呀,你別攔我,陸未吟,快起來,練功去了。”
尖尖斜了眼外頭,拉下臉,“這三公子好生討厭,自己不睡,還總吵得小姐也不能好好睡。”
陸未吟已經沒有睡意,索性穿好衣服起床。
這回蕭西棠沒拎石鎖,而是拎著個食盒。
“給你帶了吃的。”
陸未吟打開蓋子,香氣撲鼻。
是她愛吃的水晶粉粿,還熱乎著。
她拿起一個,咬一口,剛咽下去,就聽見蕭西棠說:“我的東西可沒有白吃的,剛好我這兒有一件小事需要你幫忙,你不會推脫的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