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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0章 (第1頁)

砰。

酒杯倒在桌上,傾倒的酒液映出破碎的月光。

星嵐應聲入內,將軒轅璟攙去床上。

安置妥當,星嵐正準備退下,忽聽得軒轅璟說:“明日問問陸未吟,西山秋狩,想不想去。”

“是。”

夜已過半,霜色侵階。

將軍府里,月光如冷霧浮在青瓦上,一根枯枝斜刺進夜空,偶有殘葉墜地,脆響打破一院岑寂。

陸奎坐在書房前的臺階上,目光隨意垂落,明顯消瘦的臉上透出落寞。

他已有好幾天沒喝酒了。

之前頭疼欲裂,大夫過來把脈,還未診斷完畢,忽然開始嘔血。

一大灘鮮紅落入眼底,像是閻王送來的催命符,給他驚出一身冷汗。

大夫說,郁結于心,酒積于肝,心肝皆損,恐損壽命。

陸奎不想死。

好不容易活著從戰場的尸山血海里爬出來,他要過好日子,錦衣玉食長命百歲。

可是不喝酒,腦子就清醒,清醒的面對這個支零破碎的家。

老大身陷牢獄,老二英年慘死,老四聲名盡毀。

至于老三呸!

都是那個孽障,把家里害成現在這個樣子。

若是她肯認下匕首的事,說不定老二現在已經在京畿衛闖出名聲了。

虎目凝光掀起怒氣,片刻后又抬手扶額,沉聲嘆氣。

同樣生同樣養,怎么就出了這樣一個討債的東西,真是家門不幸!

“爹爹?”

輕柔的聲音忽然響起,像小貓叫一樣,讓人心生憐惜。

陸奎抬頭望去,只見一抹淺白從前方垂花門后探出來。

“歡兒?你怎么還沒休息?”

“虞夫人說您沒回屋,門房又說沒出門,女兒放心不下出來找找。”

皎皎月光下,陸歡歌慢慢走過來,手不自覺捏緊裙子。

她被陸奎喝醉后打過兩回,顴骨的淤青至今都還沒有徹底消完,著實是有些怕他了。

“好孩子,幸好還有你!”

陸奎拉過她的手,沉重的心終于得到一絲安慰。

手被燥熱粗糙的大掌包裹著,像被砂紙磨著一樣,陸歡歌心里抵觸,強忍著將手抽回的沖動,溫順的蹲在陸奎面前。

“爹爹,您怎么在這兒坐著?已經很晚了。”

陸奎又拍拍她的手,光是嘆氣不說話。

陸歡歌又問:“爹爹還在為大哥的事憂心嗎?”

陸奎肩膀垮下去,手臂自然垂落的同時也松開她的手。

本來沒在想這個事兒,被她一提又想起來了,頓時覺得心口堵得慌。

陸歡歌將手背到身后,不動聲色的在裙子上蹭了蹭,走到陸奎旁邊坐下。

“看到爹爹日日為大哥勞神憂心,女兒心里實在是不好過,想為爹爹分憂,又不知道從何著手,是女兒沒用”

說到后面,少女嬌柔的聲音沾染上哭腔。

陸奎心底浮起暖意,語氣也愈發柔和。

“你有這個心,為父已經很欣慰了。你大哥那兒雖說牢里日子不好過,但至少沒有性命之憂,他沒做過這事,京兆府不可能找得到鐵證,等限期一到就會放他出來,咱們盡力就行。你平時多去看看他。”

陸晉乾涉嫌劫獄,依據是身上著裝,出現在野渡蘆葦蕩,還有劫獄前失蹤數日。

可同樣,此案也有疑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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