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身,手撫過流暢的金絲嵌紋,旋身揮舞刺出,破空聲猶如龍吟。
真是桿好槍!
清麗的臉上罕見露出熱切的歡喜,陸未吟再次謝恩,“謝皇上賞賜!”
皇帝笑道:“好丫頭,沒給你外祖丟臉。朕說話算話,這就讓人去給你單開一條獵道。”
眾人聞言,心思百轉。
能讓皇上單開一條獵道,可見這陸未吟頗得圣心啊!
容貴妃邁步走來,雍容華貴的臉上笑意燦然。
“好個英姿颯爽的丫頭!本宮瞧著,你這手箭術,便是禁軍教頭也要嘆服。”
她抬手摸到頭上,取下一支金步搖。
“恰好今日戴了這支步搖,上頭的赤紅南珠剛好配你這一身紅裝。”
陸未吟垂眸看去,累絲金鵲銜珠步搖,嵌在上頭的赤紅南珠紅得像要滴血,比皇后給的那顆紫珠還要大一些。
可她分明記得,之前容貴妃頭上并沒有戴這支步搖。
這是為了賞賜她,特地叫人回去取的。
將龍吟槍插立在地上,陸未吟大大方方接賞謝恩。
這么大的赤紅南珠,回去摳下來給阿鳶,她肯定喜歡。
彩棚下,命婦紛紛將心腹人召到跟前,悄聲交代著什么。
陶怡不屑冷哼。
一群見風使舵沒骨頭的東西!
扭過頭視線搜尋一圈,剛好看到軒轅璟翻身上馬,臉上的鄙夷頃刻間化為春光爛漫。
昭王殿下身量可真高啊!
玄衣翻飛,金繡暗紋盈動,光是個背影,便已彰顯出絕代風華。
不遠處,跟隨父親上馬,緩緩踱步進入獵場的尚懷瑜本是去看陸歡歌,不經(jīng)意刮帶上旁邊一臉春心蕩漾的陶怡,心底厭惡更甚。
視線微側,再看向陸歡歌。
她臉色不太好,莫不是身子不適?
稍后從獵場出來,得避開父親,找個機會去問問。
尚懷瑜心不在焉進入獵場,在他身后不遠,是鬼攆一樣策馬飛奔的軒轅赫。
護衛(wèi)追在后頭喊,“王爺,王爺,貴妃娘娘召您過去。”
軒轅赫裝聾到底,頭也不回。
過去?傻子才過去!
瞧母妃那架勢,多半是要他陪著陸未吟進場狩獵,更甚者,說不定還存了什么亂七八糟的心思。
陸未吟是刺猬變的,且跟他八字相克,多待一刻,不是被她刺,就是被她氣,他才不要自討苦吃。
遠遠望著兒子絕塵而去的背影,容貴妃笑容無奈,“這孩子,哪兒都好,就是性子急。”
皇帝笑而不語,陸未吟亦是心如明鏡。
“多謝娘娘好意,臣女獨來獨往慣了,無需讓人陪同。”
說罷,朝帝妃抱拳道:“陛下,娘娘,臣女告退。”
她退行幾步,再轉身走向采柔。
采柔壓低聲音,“小姐,陸歡歌約你見面,說有要事相告。”
陸未吟聲音清冷,“不理她。”
方才張弓引箭瞄那一下,把陸歡歌給嚇著了。
但這還不夠。
不逼緊一點,又怎么讓陸歡歌狗急跳墻?
陸未吟將賞賜之物交給采柔保管。
簡單交代幾句,便去領她的弓箭。
容貴妃柔軟的手輕輕搭在皇帝手臂上,望著試弓的陸未吟,似有些不放心。
“皇上,到底是姑娘家,獨自進獵場可怎么行?”
“放心吧!”皇帝拍拍她的手,“獵場里有瞭哨,箭袋里備了信煙,以這丫頭的身手,足夠應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