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???”星嵐笑不出來了,“為什么呀?”
軒轅璟起身,負手往外走,“她說要,你就去給她準備,你不出誰出?”
星嵐很快反應過來,“屬下知錯?!?/p>
下回動作不能這么快,得等王爺吩咐了再辦,這樣點心就是王爺的人情了。
正是中午飯點兒,誰家炒辣椒的糊嗆味兒隨風飄到將軍府,被緊閉的朱漆大門攔在外頭。
庭院深深,秋風卷著枯葉在方磚上打著旋兒。
一身暗紋黑衣的陸晉乾端著餐食站在陸歡歌房門外,消瘦的指節捏緊餐盤,手背拱起條條青筋。
獄中苦熬消磨著他的血肉,連心氣兒也一并磨了個干凈。寬大衣袍襯出形銷骨立,仿佛一陣風就能將這副空架子吹散。
許久,久到盤子里的餐食都快涼透了,面前的房門終于打開。
丫鬟忍冬側身讓到一旁,“大公子,小姐請您進去?!?/p>
陸晉乾抬起頭,深陷的眼窩里,灰暗的眸子終于有了些許神采,心卻在此時生出一絲怯意絆住腳步。
他自由了,可是歡兒,他的妹妹
“大哥?!标憵g歌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,輕得如同幻聽。
陸晉乾清了清啞到生疼的嗓子,努力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,“哎。”
他端著餐食走進去。
厚重的簾子將窗戶遮得透不進一絲光,也將濃郁的藥味封在里面,一盞孤燈照著倚靠床頭蒼白消瘦的面孔,如同一根提早邁入嚴冬的蕭索枯木。
眼眶在一瞬間泛紅,陸晉乾嘴唇顫抖,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黏住,連一聲“歡兒”都叫不出來。
他不明白,好好的一家人,怎么就變成了現在這樣?
父親落下頭疾,阿坤命喪黃泉,可憐的歡兒,受盡折磨失了清白,等傷好后還要自梳去奉心堂。
陸晉乾真想叩問蒼天是不是瞎了眼,他們又不曾為非作歹傷天害理,為什么會落得如此凄慘的境地?
“大哥”陸歡歌往上坐了坐,馬上疼得臉皺起。
陸晉乾連忙放下餐盤想幫忙,卻只能無錯的舉著手,不知道該怎么做。
陸歡歌自己調整到舒服的坐姿,眼中泛起淚光,卻笑起來,“大哥,你沒事就好了。有你照料父親,我在奉心堂也能安心了?!?/p>
那日,陸奎信誓旦旦,說要進宮去求皇帝收回成命,當時她確實懷揣著一絲希望,只是人走后不久,她就認清了現實。
陸奎不會去的。
若是去了,他的兒子怎么辦?
如今陸家就剩這棵獨苗了,自然得以他為先。
果不其然,當天晚上,陸晉乾就從牢里回來了。
既已成定局,與其哭哭啼啼惹人煩,不如表現得豁達一些,把人情抓在手里。
陸晉乾蹲在床前,“歡兒,我”
“大哥,你什么都不用說?!标憵g歌打斷他的話。
“我對那尚世子并無情意,之所以去秋狩,也是想著若真能攀上些交情,就能求他想想法子,把大哥你救出來。雖說過程出了偏差,但至少目的達成了,歡兒覺得自己可了不起了。”
她微微揚起臉,抿起唇笑,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,如同重錘砸在陸晉乾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