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
我沒有說話。
說心里沒有觸動是不可能的。
然而現在我已經不需要她了。
曾經對我造成的傷害，也無法磨滅。
「媽媽，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媽媽了。出院后，我想一個人去外面走走可以嗎？」
雖然醫院沒有說我還剩多少日子，但我知道，自己應該是活不長了。
17
爸媽離婚后，爸爸將公司大半的股份都給了我。
還有小部分留給了陸洲。
至于陸薇，被媽媽強制送進了精神病院。
爸爸說，陸薇現在已經知道錯了。
當初在校園所自導自演的一切全出于妒嫉。
現在她也走上了當初我走的路。
「是我沒有教好她，現在我要過去陪她了！」
他絮絮叨叨講了很久，而我始終都沒有回話。
「眠眠，你恨爸爸嗎？」
他說陸薇是他曾經白月光的女兒，這是他欠她的！
所以曾經陸薇說想要送我進去精神病院，他同意了。
他欠別人的，用自己的女兒來換。
他恨自己的懦弱，恨自己自私。
而我曾經所受到的傷害，都是因為他。
「不恨！」
我搖頭。
爸爸反而笑了出來。
「我倒寧愿你說恨我，那樣起碼你還愿意認我這個爸爸。」
仿佛從鬢角中，可以看出他又多了幾條白頭發。
我沒有回答。
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。
他走出病房，眼角閃爍著淚光。
18
出院后，我將他們給我的財產都捐了大半，只留下足夠的錢給我去環游世界。
可每次去到一個新的地方，我都會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顧裴司。
他說曾經我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，現在輪到他跟著我了。
他一直企圖得到我的原諒。
我阻止不了他跟著我。
一年后，在意識到自己快要撐不住的時候，我回國了。
陸洲第一時間找到我。
他說，陸薇zisha了。
在進入精神病院不到一個月的時間。
這一刻，他終于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多大的錯誤。
僅僅因為我曾經不乖，就把我送進精神病院。
這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情啊！
他不能原諒自己。
他離開了陸氏，來到一個偏遠的山區支教。
他說，他會用余生都替我贖罪。
媽媽也不能原諒自己。
她說自己此生做過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情，那就是聽信了爸爸的話，選擇跟他一起偽造親子鑒定證書。
她說，是她親手把自己的女兒推開了！
爸爸沒有出現在我的面前。
媽媽說他是沒有臉。
死前，媽媽問我：
「眠眠，下輩子繼續做媽媽的女兒好嗎？」
我看著那張仿佛老了10歲的臉。
終是不忍心點了點頭。
而直到我意識消失的那一刻，向來清冷矜貴的顧裴司哭成了個淚人，也沒有獲得我的諒解。
他說，他后悔了！
我閉上雙眼。
再見了，這操蛋的世界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