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些日子里,她發現盧意不僅沒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樣,逐漸油盡燈枯,反而不知怎么的,臉色也紅潤起來,說話也有力氣了,看上去還能在皇后這個位置上坐個十幾二十年。
那怎么行!
臺玉兒之所以要入宮,正是看中了陛下身邊的人不多,后院關系簡單,正妻病得快要死了,唯一受寵的蘇青青又是平民出身———
而她自己是草原的二格格殿下,出身高貴,只要進了陛下的內宅,成為后宮之主就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。
為此,她還推脫了自己在草原上的仰慕者,不惜住進牢籠一樣的京城,只為了追名逐利,當上一國之母。
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,皇后的身體居然一天天地好了起來,這叫她還怎么實現自己的目標?
盧意的出身并不比她差。
皇后來自豫州盧氏大族,又是太皇太后的侄孫女兒,哪怕膝下并無所出,沒有子女傍身,只要不出什么大差錯,就能長久地在坤寧宮住下去。
她放棄草原上自由自在的生活,可不是為了來當一個普通宮妃的。
如今眼見著盧意的身體越來越好,她也得想些其他的辦法,先從小事入手,只有開了協助整理禮冊的頭,往后再想進一步奪權,也能更加順理成章。
想到這里,臺玉兒心里有了幾分底氣,只是幫助皇后一起收集名單,想來太后娘娘沒有拒絕的道理。
果然不出她所料,聽完這些話以后,圣母皇太后點頭道:“是這個道理,皇后本就體弱,應該多多休養才是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你就”
然而太后的話還沒說完,一旁的皇帝突然開口道:“沒必要。”
此話一出,三個女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他的身上。
秦瑞軒淡定地端起茶盞,對太后說道:“兒臣看皇后的身體已經好了許多,沒必要臨時增加一個人手,免得讓她寒了心。”
“您既然把任務交給了她,就應當放手讓她自己去做才是。皇后馬上就要十七歲了,這個年紀的許多女子已經做了族中宗婦,既要管理家里的財務,又要心系與其他家族的往來聯系。”
“比起這些活計,皇后只是在宮里整理禮冊而已,又不是多難的事兒,朕相信她能做好,更別說還有您和嬤嬤在呢,不會的地方直接來請教您不就行了?”
圣母皇太后是個偏心的墻頭草,聽榮妃說話的時候,就覺得榮妃說得沒錯;聽皇帝說話的時候,又認為皇帝說得有道理。
更何況面前這男人是她親兒子,做母親的自然更偏向從自己肚子里出來的那個,就算臺玉兒得她喜愛,也不能越過秦瑞軒去。
聽完皇帝說的話,她立刻倒戈了,連連點頭道:“陛下說得對,是哀家考慮不周了。”
“榮妃,下次再有其他的宮務,哀家就做主把它們交給你來辦,怎么樣?剛才在你來之前,哀家已經問過大宮女,人家說坤寧宮那邊很快就能把禮冊做好,過兩日就能送過來呢。”
臺玉兒根本就沒想過陛下居然會拒絕自己,就連太后也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,她一時間也想不出什么挽回的理由,只能回道:“娘娘說得是,臣妾唐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