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太子一步步逼近了過來,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:“你既然說我是大漠公主的面首,那我大可殺了你以后,直接逃去公主的身邊,躲在大漠境內,一輩子都不再不回來。”
“而你呢?你總有父母親人吧,總有妻妾兒女吧?你作為家里的頂梁柱,和我這個亡命之徒完全沒有任何可比性,又何必如此嘴硬,為了天子的旨意,賣上自己的性命呢?”
他見蘇禹的表情有些松動起來,又接著說道:“這樣吧,我問你幾個問題,你如實回答我,我就留你一個全尸。”
“如果有所隱瞞,或者像剛才那樣與我兜圈子的話”
秦瑞楚輕輕笑了起來,如菩薩一樣的白玉瓷臉上露出了絲毫不加掩飾的惡意:“那我就把你帶到大漠公主的行宮里去,把皮扒了掛在恥辱柱上,等禿鷲來啄食你的身體。”
“在行刑期間派人用傷藥吊著你的命,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以后,再把你扔進河里,到那時是死還是活,自然聽天由命了。”
蘇禹咬緊了牙關,明白今日之事必然不得善了,于是他深吸幾口氣,慢慢往墻角挪動身體,回道:“先太子說得如此嚴重,卻無外乎要依靠外族公主的權力,才能達成自己的目的。”
“你寧愿為他人當賤奴,也不肯回京做一個閑散親王。非我族類其心必異,那我斷然不會答應你的要求,就像剛才所說的那樣,是殺是剮,隨君處置。”
聽完這些話,秦瑞楚舔了一下自己的尖牙,點頭道:“我明白你的意思了。”
他向來是個冷淡的性格,對于不熟悉的人,常常是惜字如金,懶得與這些凡夫俗子多說一句話。
卻不想,如今在邊關待久了,平時能夠與之交流的只有姬白心一人,壓抑得太久,居然沒能第一時間殺了這不知好歹的書生兵,還和他聊了這么好些會兒,還真是變得不像自己了。
現在話已經說夠了,既然面前這人不同意這個想法,那就按照剛才約定好的那樣,直接打個半死,再拖到姬白心的行宮里去,好好受赤肉之刑吧。
他依舊穿著那身狐毛斗篷,只是抬手把袖口往上挽了幾下,然后朝著蘇禹的方向躍了過去。
蘇禹迅速抓住墻頭的斜磚,試圖用指力把自己掛上墻頭,卻還是沒能快過秦瑞楚的速度,被他一把抓住小腿扯了下來,措不及防挨上了好幾拳,拳拳正中面心,鼻血立刻噴涌而出,順著嘴角流向脖頸處。
疼,鉆心的疼。
他被打得兩眼泛白光,根本看不清面前的景象,鼻子里傳來陣陣暖流,抬手一抹,才知道是出血了。
腦子的反應已經跟不上身體的動作,蘇禹被先太子狠狠摔到了地上,手里的尖刀被奪走,朝著腰腹處猛地刺了下來!
就在這危機時刻,蘇禹下意識摸到了藏在衣袍下面的軍令牌,用它擋下了這致命的一擊。
秦瑞楚低頭一看,粗暴地把那塊軍令牌扯了下來,抬手就扔了出去,高舉起那把泛著寒光的匕首,即將捅下第二刀——
“蘇大人,你在哪兒呢?”
外面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。
是同僚!同僚來找他了!
蘇禹突然感覺像溺水的人終于找到了浮漂,立刻大聲喊道:“在這兒!我在這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