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神陡然變得銳利如鷹隼,帶著洞察一切的嘲諷,“換一個?你說的是你那位學長,李方翰?”
阮蘊玉眼底瞬間閃過巨大的錯愕。
他怎么連李方翰都知道?
她的秘密在他面前,似乎無所遁形,這認知讓她感到一陣恐慌和被徹底看穿的憤怒。
短暫的慌亂后,她強行壓下心緒,猛地揚起頭,倔強地迎視著陸硯清銳利的目光,“是又怎么樣?”
“怎么樣?”陸硯清眼神驟冷,周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。
他猛地逼近,速度快得讓阮蘊玉來不及反應,一只大手如同鐵鉗般狠狠捏住了她的下顎,強迫她抬頭,直視他眼中翻涌的怒意和冰冷的嘲弄。
“他查了這么久,連‘焦林’項目的一丁點皮毛都沒摸到,連傅淮舟中飽私馕的證據都沒找到?你確定要把希望寄托在這種廢物身上?”
下顎傳來的劇痛讓阮蘊玉倒吸一口冷氣,但她咬緊牙關,不肯示弱。
她用力掙扎,雙手抵住陸硯清堅實的胸膛,用盡力氣猛地一推。
“那就和你沒有關系了!”
她掙脫他的鉗制,顧不上身體的酸軟和內心的恐慌,轉身就朝臥室門口沖去。
就在她的手指即將觸碰到冰涼的門把手時。
身后,陸硯清低沉而極具穿透力的聲音,如同冰錐,清晰地刺入她的耳膜。
“阮蘊玉!”
他的聲音不高,卻帶著一種奇異的、令人心頭發寒的篤定。
“就算你真的僥幸拿到了‘焦林’項目里傅淮舟中飽私囊的證據”
他故意停頓了一下,清晰地感受到阮蘊玉奔跑的腳步猛地頓住,身體瞬間僵硬。
“你覺得,憑你,或者憑你那個廢物學長真的能威脅到傅淮舟嗎?”
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殘酷的憐憫。
“你只會打草驚蛇,只會讓他狗急跳墻,只會把你自己徹底暴露在他和他背后那些人的槍口之下。”
“傅淮舟敢在國家項目上中飽私馕,背后肯定有人的”
最后一句,如同重錘落下。
“別到最后,你非但和傅淮舟離不了婚,還分不到一分錢,還會把自己甚至把你身邊的人都害死!”
“只有我”陸硯清的聲音帶著掌控全局的絕對自信和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只有我,才能幫你。”
阮蘊玉的腳步,如同被釘在了原地。
她背對著陸硯清,身體僵硬得像一塊石頭。
他最后那幾句話,給她帶來刺骨的寒意和巨大的恐懼。
是她想得太簡單了嗎?
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和后怕瞬間攫住了她。
現實的冰冷和殘酷,像一盆冰水,澆得她透心涼。
她僵在原地,手指死死攥著衣角,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。
巨大的掙扎在她心中翻騰。
是繼續賭氣離開,孤注一擲?
還是向陸硯清低頭?
陸硯清沒有再說話,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僵硬的背影,如同耐心的獵手,等待獵物做出最后的抉擇。
房間里只剩下兩人壓抑的呼吸聲,和一種無聲的,巨大的張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