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陸司白的婚禮定在一年后。
婚禮那天邀請的人很少,只有一些親朋好友。
我穿著簡約的定制婚紗站在陸司白身側,他的目光始終溫柔地落在我身上。
交換戒指結束后,他俯身在我額頭印下一個吻。
儀式后的酒會,大家侃侃而談。一聲嬰兒的啼哭從花園處傳來,周煜野抱著孩子局促地站在那。
他穿著一套陳舊的西裝,面容憔悴。他懷里緊抱著一個嬰兒,看起來異常瘦小。
我想起了后來的那個傳聞。
宋舒在孩子出生后,被診斷出患有精神分裂癥,送往了集團管控的精神病院。
那個剛出生的孩子,經過檢查確診患有先天性心臟病。對于周家來說這個孩子的存在就是一個污點,于是他們毫不猶豫地把這個孩子扔給了周煜野。
周煜野被摒棄后沒有了經濟來源,還要獨自帶著孩子生活,日子艱難。
周家對外只說了一句:“孩子父母尚在,無需他人代勞。”
周煜野走到我的面前,眼眶通紅:“歲禾對不起。”
“是我瞎了眼,是我混蛋,是我辜負了你,是我弄丟了你”他抱著孩子,語無倫次地懺悔,“這都是我的報應”
我靜靜地聽著,記憶里周煜野從未如此狼狽。
從我見到他第一面起,他永遠是那副矜貴的模樣,他永遠睥睨著別人在痛苦里掙扎。
放在以前,要是看到他受這么大的苦,抱著哄他去討要說法。
可如今我的內心只剩下平靜和悲憫。
陸司白的手始終環在我腰側,我終于開口:“周煜野,這一切都過去了。”
“好好照顧你的孩子吧。”
微微側頭,我對陸司白露出一個微笑:“我們去拍照吧。”
陸司白會意,示意我先行過去。
他看著身體僵硬的周煜野,聲音平穩:“周先生,禾禾曾把你當成珍寶,我尊重了她的選擇。”
“可惜,你把她拋棄了。不過,幸好你丟掉了,讓我得以找回她。”
周煜野在原地跪了許久,直到賓客散去。他抱著孩子,臉深深地埋進襁褓里,巨大的痛苦襲來,壓得他失聲痛哭。
離婚后的第二年,周煜野終于明白,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像溫歲禾那般愛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