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
裴燼站在門口，渾身濕透，臉色陰沉得可怕。
他整個人像是被一層寒冰包裹，周身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。
心底蔓延開來的冷意，早已將他吞噬。
他不敢相信，自己一直以來放在心里的女人，竟然藏著這樣不堪的心思。
客廳里的喧鬧聲戛然而止。
“裴，裴總！”不知道是誰驚呼了一聲。
看到門口裴燼陰沉的臉色，那人瞬間被嚇到噤聲，酒意也醒了大半。
所有人渾身一顫，紛紛循聲望去。
只有還沉浸在情緒中的許萱檸，毫無察覺。
裴燼終是邁開了步子，一步步走進別墅客廳。
地毯很厚，可腳步聲卻清晰可聞，一下下，敲擊在所有人的心上。
他第一次如此認真地去看眼前這個女人，卻發現，自己好像從來都沒有真正地認識過她。
在看清了她眼底的癡狂后，心底最后的一丁點希望也在這時徹底破滅了。
江檸月說的都是真的，是他一直不相信她！
“許萱檸，你可真叫我刮目相看。”裴燼的聲音冷冽如寒風，不帶一絲溫度。
許萱檸轉過頭來，嘴角的笑意還未來得及收斂，眼底的情緒在看見裴燼的那一刻，有一瞬間的僵滯。
她整個人如同被雷擊中，手中的酒杯哐當一聲掉在地上，金色的酒液四處飛濺。
“阿燼”她踉蹌著向后退了一步，臉上的笑容變得難堪，“你，你怎么來了？”
裴燼站在她面前，目光深邃，像是要將她看穿。
此刻，他心里卻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疼，反而更多的是被欺騙的憤怒。
他的視線落在女人身上，眼神里帶著幾分自嘲：“下雨了，我還擔心你會害怕打雷。”
這一刻，許萱檸只覺得有一股涼意從腳底直沖頭頂，冷得她渾身顫抖。
她下意識看向窗外，果然暴雨傾盆，雷聲大作。
她臉色煞白，笑意僵在嘴角，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氣。
“阿燼，你聽我解釋”她慌亂地想要解釋，可話到嘴邊，卻不知道該說什么。
“對，我只是我太開心了，所以才”許萱檸結結巴巴，企圖用謊言來掩飾自己的尷尬。
然而，裴燼卻絲毫不給她機會。
“因為你從來都不怕打雷對不對？”裴燼早就想通了一切，“因為你姐害怕，所以你害怕，你想讓他們去安慰你，好得到和江哥相處的機會，對嗎？”
裴燼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鋒利的刀刃，直直刺進許萱檸的心臟。
接連兩個問題，問得她臉色慘白如紙，她張了張嘴，卻是一個字也吐不出來。
可即便她不回答，裴燼心里也已經有了確切的答案。
別墅里彌漫著低氣壓，周遭眾人已經待不下去了。
“裴總，檸姐，你們先聊，我們就先走了。”
“對對對，我們先走”
方才高談闊論的人竟無一人為許萱檸說話，所有人灰溜溜地離開，沙發上的男人更是連滾帶爬。
一切回歸寂靜后，裴燼居高臨下地看著許萱檸，眸色深沉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“我已經讓助理去調查了，當年的事情，我一定會查清楚。”
“如果你能先告訴我月月在哪，我或許可以讓你的后半生過得好受一點。”
許萱檸渾身一顫，她終于承受不住，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，整個人抖如篩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