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砰砰砰
我媽轉動著鑰匙卻開不了鎖,只能用力地拍門。
“宋晚意,給我滾出來開門!”
換門鎖的時候,我順便讓師傅裝了個可對話的監控貓眼。
我懶得出去,在書房看著我媽,她氣得青筋暴起,大眼袋上面是一雙瞪得猩紅的眼,恨不得把整扇門活吞了。
我清了清嗓,打開麥克風,冷冷說了一句。
“保姆,你被開除了!”
聽到這話,她的怒火更盛了。
她不知道聲音從哪里傳出來的,就指著我平時哄女兒的方向破口大罵。
“你個挨千人干的喪心玩意兒,說誰是你保姆呢?”
她經常對外宣稱自己在我家就跟保姆一樣,各種伺候,卻受不了我說她是保姆?
“趕緊滾出來給老娘開門,不然我就一頭撞死在這里,看你以后還怎么做人。”
一哭二鬧三上吊,我小的時候她就是這樣了。
想起小學那會兒,我找她要二十塊錢買校服,她不給。
她說:“家里大大小小開銷這么多,沒錢了,校服這種東西可有可無,穿不穿都行,實在不行就拿妹妹的舊校服給我改改。”
可那次妹妹報名少兒舞蹈培訓的錢要兩千塊。
我媽說那是省里下來的專家,這個報名費值。
別的同學可能巴不得不穿校服,但我不一樣,校服就是我那一年的新衣服。
我想要,就攔在她們面前,不給她們去報名。
我媽勸我勸不動,罵也罵不走,最后她直接拿了一條麻繩,甩到房梁上,鬧著要死。
“都怪我這個當媽的沒用,供不起你們兩個人,既然怎么樣你都不滿意,那我死給你看行了吧!”
可我要的只是二十塊錢啊。
她知道我心軟,從小就拿捏了我的軟肋。
而妹妹那次培訓,連下腰都沒學會,倒是把骨頭練軟了。
如今再想到這件事,我只后悔當初沒幫我媽踢掉椅子!
現在她又給我這個機會了,于是我淡淡開口幫她出主意。
“別往門上撞,去墻壁拐角那里撞。”
“這么輕死不了人的,你得用力,你是沒吃飯嗎?怎么,那四盅佛跳墻你一點都沒分到嗎?”
看我不著道,她又不急著死了,攤在地上哭爹喊娘起來,非要把我的名聲敗壞不可。
她不愿意死,我就沒時間跟她鬧了。
直接給物業打了電話,高檔小區的服務就是好,不到兩分鐘,兩名物業經理就來了。
面對物業經理強硬的手段,她終于慌了,連忙撒潑打滾地解釋。
“我是這家業主她媽,她可是你們的衣食父母,算下來我是你們姑奶奶,趕緊放開我!”
物業經理只字不語,只是一昧地把她往出抬。
看老家耍無賴的那一套不管用,我媽終于把姿態放軟了,說是有東西落在我這里了。
“你們把我放下來,我拿完東西就走。”
物業經理吃軟不吃硬,也退讓了一步。
“宋晚意,趕緊給我開門,我拿完東西就走,誰稀罕住你這個狗窩!”
她口中落下的東西我心知肚明,因為幾個小時前,我妹剛發了一條朋友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