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這么大一扇屏風,便是離近了些看,也看不出半點瑕疵!”
“還有這圖,雖是繡上的,也頗有幾分梁大家的神韻。便是許多作畫多年的畫師來臨摹,恐怕也不及楚娘子的這幅繡品”
至于老夫人,對這屏風自然更是喜歡得緊,只在前廳擺了一會兒,就忙不迭地喊人將屏風收了起來。
“楚娘子這繡技,不知師承何人?竟然這般年輕,就有如此造化了。”看著楚言寵辱不驚的樣子,老夫人心生喜歡,不免多問了一句。
楚言朝著老夫人微微一笑:“回老夫人,實在不是晚輩有意隱瞞,只是晚輩與師父結識之時,師父只教給我刺繡的技巧,并未告知我她的姓名。”
“待我將師父的技法全部學會之時,師父便云游去了,臨別之時,只告訴我若是有緣,我們師徒二人日后自然會相見。”
聽到楚言這般說辭,老夫人也不好再問,只又拉著她話了些家常。
眼見著知縣夫人和老夫人對待這楚言都如同座上賓一般,在場眾人便再無人敢輕視楚言半分。
只有最開始問楚言身份的那位宮二爺看向楚言和謝淮夫妻二人時,眼神帶著些晦暗不明。
等到宴席快結束時,宮二爺再度上前,直直地看著謝淮,問:“謝公子已有秀才之身,明年秋闈下場,定是會考取舉人功名吧?”
眼見著宮二爺與謝淮之間的氣氛有些凝重,知縣清了清嗓子開口:“宮二爺,謝淮雖已是秀才,但年紀到底輕了些。”
說罷,又對著謝淮道:“這位宮二爺從府城二來,他的侄子如今也在咱們清安縣的書院讀書,謝淮你應當見過。”
謝淮聽明白了知縣的暗示,起身朝著宮二爺行了一禮,復又開口:“見過宮二爺。在下與宮公子是同窗,平日里關系還算不錯。”
“至于明年的秋闈,先生們只是建議我明年去試一試,在讀書的時日不算多,在下心中并無成算,只是先去見識一番罷了。”
聽著謝淮的答話,宮二爺狐疑地盯著他看了許久,但當著知縣的面,總不好再多問什么,只得悻悻離開。
直到宴席結束,楚言和謝淮二人被知縣夫人安排的人親自送回塘梨村,楚言才問:“方才宴席上那個宮二爺,他對你似乎有很大的敵意。”
謝淮點了點頭:“恐怕他早就認出我了。”
“宮二爺這次來清安縣,恐怕不只是為知縣老夫人祝壽,應當也是為了宮霖明年秋闈科考一事。若非今日在知縣府遇到我,恐怕我也是他們宮家要為子孫掃除的障礙。”
從前謝淮只一心讀書,并不太關心身邊的事,上一次經楚言提醒之后,也開始關心身邊的人。
這一段時日下來,謝淮不難發現,宮家小公子宮霖,表面上雖然想與自己交好,卻明里暗里地將自己視作眼中釘,若非他謹慎,恐怕如今在書院中,已經被眾人孤立了。
楚言嘆了口氣:“宮家雖說把人打發到咱們縣城讀書,可當真到了科考這等大事上面,每一個宮家子孫科考的成績,都代表著宮家的臉面,也不怪宮二爺會特地為此事跑一趟。”
思及此,楚言不由得心里慶幸,好在自己如今已經和知縣夫人交好,那宮二爺便是想要做些什么,也總得思量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