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大刀退走了,但又沒走遠——他的兵駐扎在妃陵外圍,既不驚擾盧貴妃的葬禮,又防了盧瀚凝暗逃。
副將疑惑:“司馬大人,若那盧瀚凝一直不出來可如何是好?”
馮大刀嘆了一口氣,這不是也沒其他的辦法嗎?
強闖是不行了,只能守株待兔,然后求援。
如何定奪,那位自有安排。
妃陵內(nèi),蒙夜聽說荊州軍就沒走遠,氣得咬牙,“荊州人就是狡詐!”
倒是盧瀚凝笑道:“他奉命而來,沒抓到人,怎好交差?隨他去吧?!?/p>
蒙夜猛看他一眼,“你是裝的還是真的?他可是來抓你的!”
盧瀚凝無奈道:“他有荊州刺史府的文書,乃是依律而來,不隨他去,還能怎辦?”
蒙夜納罕:“你被冤枉了,怎么還跟沒事人一樣?”
盧瀚凝懶得跟他多說,就問:“那換你怎辦?”
蒙夜皺著眉想半天,除了潛蹤匿跡遠遁天涯,確實毫無頭緒。
“可也不能坐以待斃!”
“那是?!北R瀚凝笑道:“殿下保我,爭取的就是這個時間。”
他說完抬頭看了一眼,走在最前與大公主并行的人卻始終沒有作聲。
蒙夜恍然大悟,也跟著看了穆元景一眼,點頭道:“還是殿下聰明!”
長華聽得抿唇,向一旁看去,只見穆元景雙眉微蹙,神色漠然,實在不像是心無掛礙的模樣,就道:“既是誣陷,必有破綻,五萬貫也不是小數(shù)目,賬目有出有入,想要在賬冊上動這么大的手腳豈是易事?找個信得過的人去查查,定有收獲?!?/p>
最后這句話是側(cè)身向著身后的盧瀚凝說的,盧瀚凝就拱手謝道:“公主言之有理,下官在荊州兩年,尚有幾個好友,這就使人問問,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證據(jù)。”說完又笑著揖了揖:“公主竟不相疑,如此信任,瀚凝如沐春風(fēng),幸甚至哉,多謝多謝!”
長華笑笑,“倒不是信你,實是荊州來人驕橫跋扈,蠻不講理,他們說的話,實難叫人相信?!?/p>
盧瀚凝愣了愣,尚未答話,就聽穆元景道:“大皇姊看過賬簿?”
“皇陵日長,抄經(jīng)之余,好奇看了看。”
此時已到了盧瀚凝叫人收拾出來的凈室前,名無價齋,盧瀚凝與蒙夜停步恭送,一抬頭,卻見穆元景跟著走了進去。
盧瀚凝與蒙夜面面相覷,殿下與大公主雖是姊弟,但大公主入內(nèi)是要梳洗更衣的,殿下去做什么?
長華也未料到穆元景跟進來,她就停在室中,奇道:“三皇弟有事?”
穆元景沒說話,向外看了一眼,只見盧瀚凝只望著他未作聲,蒙夜的脖子卻伸得老長,一對上他的視線才立時縮回去,他便又向內(nèi)走了兩步,站了片刻,方道:“大皇姊可是用度不夠?”
長華一怔,這才反應(yīng)過來三皇弟的反常是為何。
難怪蒙夜夸嘴,三皇弟確實敏銳,一句閑聊便能叫他察覺了自己的處境。
長華倒不覺得難堪,只是她也并不想說出來叫人可憐。
她就笑道:“我不大出去,也沒什么花銷,三皇弟不必擔(dān)心,只是有段時間無聊,所以學(xué)著看了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