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祁畢竟是上國,雖然有求于吐谷渾,可也不是隨他折辱。
皇帝便也點了點頭:“也好,就依皇后之言。”
但來使還在半路,那吐谷渾王子又“身體不適”,大祁這邊不能不管,皇帝就看向太子,只尚未開口,便聽太子道:“父皇,母后,兒臣忽覺頭痛不適,迎接使者一事,還請父皇另派賢能。”
何皇后忙問:“我兒怎么了?為何頭痛?”
“約莫是吹了些冷風,不礙事,母后不必擔心。”
皇帝在一旁冷眼看著,見太子看過來,才點頭道:“可。太子也辛勞了半日,先回去歇息吧。”
竟半句不提頭痛的事
太子目中黯了黯,只得謝恩。
何皇后擔憂太子,跟著退了出去,皇帝這才看向汲平:“使者那里,現(xiàn)在是誰在?”
汲平出去一趟,碰見太子返回,他便跟著回來,一路上也打聽清楚了:“回陛下,是何詹事在。”
皇帝一怔,想起方才何勰那期期艾艾的樣子,想來是被何琇囑咐過,這才沒胡亂告狀。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皇帝又問。
汲平為難的不行,但也不敢欺瞞皇帝,就小聲道:“吐谷渾王子行事恣意,太子殿下被折騰的不輕。王子路上事由也多,一忽兒要用膳,一忽兒又要飲酒,看見天上飛鳥還要張弓殿下忍不得,催促王子,王子偏說腹痛,更不肯行,殿下權衡之下,就先回來了。”
皇帝聽罷,越發(fā)沉默。
吐谷渾是越來越猖狂了,那慕容老狗精明至極,如今見北盛強于大祁,便對大祁越發(fā)敷衍,慕容握瑜年少氣盛,對大祁的太子也這般不恭,怎叫人不怒?
可話說回來,太子行事,也未免太過意氣。
何家軍再厲害,也未曾再打入盛京城下,與北盛對敵雖有勝負,但數(shù)年下來,北境戰(zhàn)線卻越發(fā)收縮,尤其自何老將軍卸任之后,何家軍勝少負多。難道太子以為,單靠何伯淵何仲方那兩人,就能保大祁江山鐵桶嗎?
一國太子,重任在肩,處事卻只顧自家心情
皇帝捂了捂胸口,只覺一陣心悸。
汲平見狀,趕忙捧了參茶上前,叫皇帝飲了一杯。
皇帝這才緩過一口氣來,喘了幾息,道:“老王爺可曾來了?”
汲平道:“不曾。”
“二郎呢?”
汲平頓了頓,更加小心道:“二殿下帶著四殿下行獵去了,現(xiàn)在還在獵場之中。”
皇帝便又問:“三郎呢?”
汲平這回回得快:“三殿下就在帳外!方才老奴還看見大公主和二公主在外頭候著,后來三殿下五殿下也來了。”
皇帝愣了愣,隨即面上露出了一絲笑意,“叫他們進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