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見那吐谷渾統領還在耽擱時間,長華便不耐煩了,正要硬闖,就聽那領頭人道:“你們,只許,一人,進!”
一個人進去有什么用?長華帶著三位太醫,自然是都進去才好!
長華指了指身后:“我,與他們,四個人進。”
穆元光猛地抬目,還以為自己被點了名,頓時心情復雜極了。
他乃大祁皇子,吐谷渾人自是不敢將他怎樣,可看著周遭一雙雙殺氣騰騰的虎狼目,他心中又有些不確定了。
若他進去,那慕容握瑜恰好咽氣,焉知吐谷渾人不會將怒火發泄到他身上。
他雖勇猛,可雙拳難敵四手,尚未在沙場建立寸功就這么死去,也太憋屈了
只不等穆元光想完,就聽一陣腳步聲響,他回頭看去,就見一隊禁衛披堅執銳而來,隊形肅穆整齊,殺氣比對面的吐谷渾人還要盛,他定睛一看,竟是大皇姊的禁衛。
緊趕慢趕回來的朱冶之已聽見了長華方才說的話,搶道:“這怎么行?公主安危要緊。我等可護公主闖進去。”
長華一看,朱冶之與蹇三等人都到了,心內先就踏實了些。
只是就這四個人家也不一定同意呢,怎么還能多帶?再說也沒必要激化矛盾,萬一局勢惡化,對兩國亦非好事。
長華便搖頭道:“你們在此等候便可。”
朱冶之還想爭取,那邊的吐谷渾統領已經猶豫著點了頭。
長華對著朱冶之與蹇三等人擺了擺手,帶著徐嗣道等三人朝著目光不善的吐谷渾狼衛走了過去。
這些出自西北狼衛的胡人猛士雖在校場失利,可那不代表他們實力不強,只是因為碰上了更強的對手,這才在校場失利。
他們真正的實力仍舊恐怖,單單怒目而視,便已殺氣逼人。
三個太醫無不神情戒備戰戰兢兢,越發顯得走在最前的長華從容不迫,仿似閑庭信步,那吐谷渾統領目露訝異,面上的敵意與怒色也少了一分。
但怎么看,長華一行也像是羊入虎口,危險重重。
皇帝趕到之時,見到的便是這一幕。
“阿霽——”
已行至慕容握瑜大帳前的長華回頭,就見皇帝坐著龍輦急急而來,即便距離甚遠,面上憂色仍然清晰可見,他還張著手,似乎要阻止她接下來要做的事。
長華不禁笑了起來,欠身向皇帝遠遠地行了一禮,在兩側狼衛伸出的刀林之中,毫不猶豫地穿了過去。
帳中早已亂成一團。
只見慕容握瑜躺在矮榻之上,嘴角還帶著一絲血跡,兩個醫者模樣的吐谷渾人正滿頭大汗地為他擦拭清理,而副使烏涉就在一旁焦急地看著,卻束手無策,急得眼圈通紅。
見長華進來,他愣了一下,面上神色難辨,卻也沒有阻止,
長華大步邁入,拉開瞎忙活的吐谷渾醫者,上前掰了慕容握瑜的眼皮和舌苔查看,只不等她看清慕容握瑜的狀況,一個冰涼的帶著鐵腥氣的東西便如毒蛇一般纏上了她的脖頸。
那是吐谷渾副使烏涉的腰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