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烏鐸與烏涉都明白了長華的用意,雖然黑著臉,卻都沒有開口阻止。
那太醫也不常動這種手,第一次都沒成功,后面成功催吐,卻也用力過大,將那王子的喉嚨都快戳破了,才叫人“哇”得一聲吐了出來。
之前被灌進去的鹽水中夾雜著腥臭穢物和絲絲黑血,慕容握瑜的情況卻穩定了一些,長華見這個辦法有效,提著心這才稍稍下落。
待慕容握瑜吐完,長華已再次兌好了鹽水,叫那吐谷渾副使繼續灌。
烏涉愣了愣,倒是一回生二回熟,很快便將一大碗淡鹽水灌進了王子的口中。
接著便是第二次催吐
如實再三,折騰地那慕容握瑜差點翻白眼,但好的是他終于停止了抽搐,嘔出的血也變得鮮紅。
長華頓時松了一口氣。
她上前查看,只見慕容握瑜眼神未散,只舌苔發黑,總算不再致命。
緊緊盯著自家王子的烏鐸也松了一口氣,再看那祁朝公主,他面上便露出些敬重來。
明明身嬌體弱,可這大公主的勇氣與沉穩便是連他也比不上,如草原上耐霜的紫花苜蓿一般,花葉小小卻堅韌倔強,哪怕是貧瘠的土地,也能生長得蓬勃旺盛,難怪王子會敗在她的手里。
看樣子再催吐個一兩次便差不多了,長華剛這樣想,就見慕容握瑜動了動。
“啊——”
突然,慕容握瑜大叫一聲,身子挺直,牙關一緊,竟將長華的手指咬在了嘴里。
長華吃痛卻抽不出來,正考慮要不要給慕容握瑜一拳好解救自己可憐的手指,就見一個黑影從帳外風一般沖了進來,一掌打在慕容握瑜的太陽穴上,而后捏著慕容握瑜的下頜,趁他張口之際,一把將長華的手指拉了出來。
守在帳外的狼衛追了進來,卻到底不敢硬闖,只執著刀站在大帳入口處,對著先前進來的祁朝皇子怒目而視。
此時烏鐸也反應了過來,但方才的情形他看在眼里,王子雖然被打了,可不打暈了他,那祁朝公主的手指說不定都要叫他咬斷實則即便這皇子不來,他也不能坐視王子咬人,畢竟,王子的毒還要靠那大公主來解呢。
烏涉卻抽出刀來,不由分說便向沖進帳中的穆元景砍去。
此時的穆元景正查看長華手上的傷勢,烏涉從背后攻來,自是難以躲閃。
烏涉目中露出喜色,對這一刀也是勢在必得。
但刀刃尚未砍入那祁朝皇子的背,便被另一柄彎刀架了起來。
竟是烏鐸抽出佩刀,攔在了穆元景身前。
烏鐸是吐谷渾少有的猛士,曾被大汗譽為草原黑狼,生性機警又兇狠,烏涉雖為副使,可單論武力,三個他也不是烏鐸的對手。
烏鐸一出手,烏涉的偷襲立時成空,他自己被震退兩步,再無出手的機會。
烏鐸望著烏涉,用胡語冷冷地說了一句,烏涉頓時垂下頭去,沉默不語。
穆元景更不理會,一心都在長華指腹上再次被破開的傷口處。
看著殷紅的血色從破開的血痂上溢出,穆元景恨不能將那慕容握瑜再打上十拳八拳。
他低聲道:“阿姊,疼不疼?”
長華不在意地搖了搖頭,心虛道:“阿弟這么快便回來了,可拿到了解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