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元令被穆元光耳提面命了一番,再加上之前的教訓,如今是不敢再口無遮攔了,但看著一臉不知所謂更無半點擔心的大皇姊,還有面無表情的三皇兄,他走了兩步,還是忍不住回頭道:“你們不去,等著倒霉吧。”
長華愣了愣,不跟孩子一般見識,揮了揮手,抿唇笑了起來。
穆元令被這一笑驚了驚,忽然生起氣來,瞪了瞪眼,轉身跑了。
等穆元光帶著穆元令和寶英走遠,長華才與穆元景往相反的方向走去。
二人都有些心事,一時都不言語。
靜靜地行了幾步路,穆元景揮退從者,在默然沉思的長華面前站定了腳步。
日光被他擋在身后,長華全身都被籠罩在少年身前的陰影里,她恍然回神,不禁疑惑地向穆元景看去。
“阿姊不必擔心,師父允了慕容握瑜,三日后為他換藥方,三日之后,師父必然歸來。”
長華聽穆元景話中都是安慰,不禁失笑,點了點頭。
她雖有憂慮,卻也知憂慮無用,不會沉在那無謂的情緒中白白傷懷。
如今父皇表現的全無異樣,便是身體有異,必也是希望無人察覺,既然如此,過多探查便是犯了忌諱,她只能靜觀其變。
倒是有一人,可以派上用場了。
長華想起慧智禪師臨走時說的話,那個從何琇手中搶了來的北盛刺客就要醒了,只要拿到了他的口供,便可以知道上次行刺皇帝的主使是誰,也可以知道,是誰暗中助了這些北盛間者來到大祁境內,還潛到了皇帝身邊!
她若猜得不錯,太子必要倒霉了。
但狗急跳墻,不得不防。
長華手中的人手有限,想要穩住大局,便需要足夠的人馬,否則便是證據確鑿,只怕也無法控制住局面,說不定反被誣告,功敗垂成。
她將心中猜測與顧慮都說了出來,穆元景聽完看她半晌,只道:“阿姊這般信我么?”
“自然。”
兩人目標一致,一起對付太子與何氏,有什么不放心的?
見穆元景還笑,長華不禁潑了他一盆冷水:“阿弟,不要高興的太早。若無反制手段,便是有證據,只怕也奈何不了何氏。”
穆元景點頭:“阿姊放心,何氏軍中并非鐵板一塊。何仲方殘暴,麾下士卒稍有不如意者,輕則鞭笞重則殺頭,營中已是怨聲載道,若有變故,這些人未必會對何氏忠心。”
“那何伯淵呢?”長華道。
何伯淵畢竟是何老將軍長子,掌控何家軍多年,向來勝多負少,必然不好對付。
穆元景竟也不怎么擔心,只道:“何伯淵貪名逐利,只要有功,不敢有過,祿蠹之輩,無需在意。”
長華:“”
何伯淵畢竟是大祁名將,三皇弟這自信,是不是過了點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