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可悲的是,她會思考,她會辯證,她會想起很多細枝末節,那些曾經叫她心生疑惑卻又被她刻意忽略的事,她全想了起來。她想了很多,母妃的決定,父皇的態度,還有湯阿姆那些下意識的絮絮叨叨想得太多,如今也就無力反駁。
這樣也好。
這樣也好。
得個明白,總比稀里糊涂地活著好。
是公主怎樣,不是公主又怎樣,她總還是她自己。
至于那尚毅卿是叛賊還是蒙冤,只要他活著,問一問便知。
“我沒事,阿姊放心。”長華笑了笑,道:“當務之急,是解決了這些胡人。”
尚蓮秾點了點頭,收起滿心震驚,只道:“公主打算怎么做?”
長華看了看北面的夜空,只見星羅棋布,靜謐的好似永恒不變,便道:“再等一等。”
尚蓮秾看了看重整軍容的北盛軍,有些著急:“公主,胡人看樣子不會善罷甘休,說不定還要攻打皇陵。若將我們推到門前做前陣,該當如何?”
長華不語。
尚蓮秾所說的不是沒有可能,但她若此時動手,或許自己能夠逃脫,但其余被俘的人就不好說了,所以她想等一等。若能等到穆元景帶人來援,里應外合,定可一舉擊潰所有的胡人,到時候皇陵之危不僅迎刃而解,還能將這些妄圖劫掠大祁的胡人一網打盡。
尚蓮秾自然沒有異議。
她腕上的鐲子內里鑲嵌著鋒利的刀片,割斷繩索不過是須臾之間的事,之前她不忍拋棄同胞獨自逃命,這才挨到現在。
可眼看胡人已經計議停當,通往校場的大路上仍舊沒有什么動靜,長華皺了皺眉,心道穆元景的動作也太慢了,正要示意尚蓮秾動手,就聽一陣破空聲響,守在她周邊的幾個胡卒在同一時間捂著脖子倒了下去,只剩下一支支長長的箭羽指向夜空。
長華驚訝看去,就見一騎黑影仿若從天而降,破開一簇簇上前阻截的胡卒,雷霆電光般直直地朝她奔來。
隨著這騎影的靠近,長華周邊的胡卒一圈圈地被射倒在地,竟無一人可以舉刀上前,執行他們軍主交代的但凡看不住人便直接殺掉的命令。
長華看著馬上熟悉的身影,目中不由得露出一絲笑意,向尚蓮秾道:“阿姊,動手。”
尚蓮秾立時除了自己手上的束縛,又為長華松了綁,不一會兒便將周圍被俘的祁人都放了出來。
長華抽出腰間的龍淵劍,高高舉起,呼道:“三殿下來救我們了,大家拿起地上的彎刀,殺光這些殘害我大祁同胞的胡賊!”
長華先贖回的俱是老人與婦女,被俘的祁人之中,剩下的雖也有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,但更多的是有一把子力氣的青壯。
他們早就對胡人憤恨不已,只是淪為階下囚,空有報仇之心沒有報仇之力,如今被公主放出,又有援兵到來,他們再無顧忌,紛紛撿起被射殺的胡卒手中的大刀,大叫著向最近的胡人沖去。
長華自不會落后,她的龍淵劍乃神兵利器,最適合sharen,但剛剛挑翻了一個胡卒,那流星一般趕來的駿馬便來到面前,一個人影從馬上跳了下來,一把將她攬進了懷中。
“阿姊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