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瑜一時有些啞然。
她明白他的意思,不是為爺爺犧牲不值,而是宋濯錦不能死在這里。
“對不起,宋將軍,我剛剛不應該耍脾氣。”
余瑜眼角還殘余著眼淚,眼眶通紅。
孟丹若替她擦去眼淚,轉頭看向宋濯錦:“將軍,剛剛余瑜也是無心之失。”
“我沒有要怪她的意思,其實事情發展到今日,是上位者沒有做好自己的統治,才會讓底下的百姓備受苦楚。”宋濯錦留下這句話,轉身就要走。
就像余瑜剛剛說的那個,面對蒼生凄苦,宋濯錦其實也是在怨自己不能替百姓立命的吧。
“這件事情不會結束的,再過三日便是我和阿若的大婚,你若是愿意,可以暫且先留在阿若身邊,等到時機成熟了,再自行離去。”
他并不是在跟余瑜商量,分明是通知。
跟在他身后的六安不知怎么回事手中的宣紙忽然跌落在地上,一張畫的惟妙惟肖的通緝令就那樣落在了眾人面前。
“他們程家真不要臉。”
余瑜氣的滿臉通紅,牙齒咬的咯咯響。
上面盡數顛倒黑白,說是她家占了程家的地,還不肯交地租,為了前程偷走了爺爺的錢,污蔑她氣死了爺爺,他們程家才是大義凜然的那個。
“宋將軍,謝謝你,我跟姐姐進府。”
如今只有進了宋家,她才有在京城繼續蟄伏的本錢,否則就如宋濯錦說的那樣,出門就要死。
離開廂房去了書房以后,六安跟在宋濯錦身邊還是忍不住的問出聲:“將軍,那個小乞丐看上去并沒有什么特別的,您為何一直執著于讓她跟在姑娘身邊,非要讓她也跟著進宋府。”
宋濯錦一邊著手處理公務,一邊抬頭看了一眼六安才道:“她身邊需要一個百分百信任的人。”
宋家情況復雜,若不是祖父強烈要求,他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跟四大世家鬧翻臉,其實宋濯錦是不愿意帶著孟丹若回宋家吃那個苦頭的。
不讓他宴請大量賓客又如何,八抬大轎,三書六禮他許諾過她,就一樣都不會或缺。
程相宜又一次回了程家。
嫁入宋家的三年,哪怕距離娘家很近,她回娘家的次數也是一巴掌就可以數過來的,可是這些日子因為這些沒道理的事情,她顧不上臉面,一遍遍的往家里跑,哪怕所有的事實都已經塵埃落定,甚至明日就是他的夫君迎娶別的女人的好日子,但
程相宜還是想在這個關鍵時候掙扎一下。
“阿娘,他明日再娶了孟丹若以后,甚至要把人直接安排在他之前的西風院,與他同住,當初是他們宋家自己說的,說他有厭女的毛病,哪怕我嫁過去了也要和他分院子居住。”
“只能讓他慢慢的與我接觸,等哪日他真的對我不起反應的時候,我才被允許搬回他的院子里去,可是現在,我的忍讓,卻換來了讓另外一個人把我的位子取而代之。”
程相宜這些日子都不知道哭了多少次。
眼淚都要流干了!
可程夫人也沒有別的法子,之前他們義憤填膺去面見太后,結果卻因為程家侵占西郊百姓良田的事情不知怎么曝光了出來,反倒是成為了宋濯錦用來拿捏他們的把柄。
“好相宜,娘知道你過的苦。”
程夫人將程相宜往懷里又抱的緊了幾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