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滬，興為科技大廈。
孟曼語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劃了第五次，沈戰的電話依然無人接聽。
她將手機重重地拍在辦公桌上，金屬與玻璃碰撞的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里格外刺耳。
“見鬼！”她低聲咒罵，手指不自覺地卷起一縷垂落的黑發。
辦公室門被輕輕敲響，助理小心翼翼地探頭進來：“孟總，您要的咖啡?！?/p>
“放那兒吧。”孟曼語頭也不抬，目光仍死死盯著手機屏幕。
助理放下咖啡杯，猶豫了一下：“還有，關于沈總監的事”
“說?！泵下Z終于抬起頭，銳利的目光讓小王不自覺地后退了半步。
“安全部門回復說，沈總監現在參與的是國家重點科研項目，根據保密條例，所有外部聯絡必須通過正式申請流程。”助理遞過一份文件，“這是申請表，需要您親自簽字，然后經過三重審批才能”
孟曼語猛地站起身，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聲響。
她一把抓過文件，紙頁在她手中嘩啦作響。
“三重審批？”
“我見我們自己公司的技術總監，需要三重審批？”
她的聲音因壓抑怒火而微微發顫。
“是的，孟總。而且會面必須在指定場所，由安全人員陪同，時間不超過兩小時”
孟曼語感到一陣無語。
作為興為科技的總經理，她習慣了掌控一切。
從千萬級別的商業談判到公司內部的每一個決策。
而現在，她連見自己手下的技術總監都需要打報告、等審批？
“給我筆?！彼е勒f。
填完表格的每一欄都像在撕扯她的自尊。
姓名、職務、會見事由、預計談話內容
孟曼語寫下的每一個字都力透紙背，仿佛要將憤怒傾注進這張可笑的紙上。
“立刻送去審批?！彼龑⒈砀袼o小王，“告訴那些人，我這是最高優先級?！?/p>
三天后，孟曼語站在一棟毫無特色的灰色建筑前，抬頭望著那些反光的窗戶。
這里不是興為科技的辦公室，而是某個她從未聽說過的“科研保障中心”。
她穿著最得體的深藍色套裝，妝容精致，卻感覺自己像個等待面試的求職者。
“孟女士？”一位穿制服的工作人員從大門走出，“您的會面申請已獲批準，請隨我來?！?/p>
穿過層層安檢，孟曼語被帶到一間狹小的會議室。
墻上掛著“禁止錄音”“禁止拍照”的警示牌，一張金屬桌，兩把硬椅，除此之外別無他物。
沒有咖啡，沒有水果，甚至沒有一瓶礦泉水。
“沈總監正在完成實驗收尾工作，請您在此等候?！?/p>
工作人員說完便離開了，留下孟曼語一人面對空蕩蕩的房間。
等待的每一分鐘都在蠶食她的耐心。
孟曼語看了眼腕表，已經過去四十分鐘。
她開始懷疑這是否是某種刻意為之的羞辱。
正當她考慮是否要起身離開時，門終于被推開。